“郎君,咱们的军队太分散了,而且这段时间调动频繁,分散则势孤,调动则气弱,势孤气弱,所以心思动摇。”
几个人面面相觑,高俊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示意大家靠近来:“涂参军说的有道理,大家都把手上的事情放下,咱们来谈一谈。”
于是乎,在深夜的堡垒内部,军官们彻夜不眠的讨论过去几天战斗的得失,不断有人出去值班或者处理事务,而又有人进来加入讨论。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大家终于得出了统一的结论:涂参军说的没错,过去一段时间军兵分散的太过厉害,没有办法捏紧拳头。
“所以此时应该做出示弱的打算,放弃一两个堡垒,甚至于在蒙古人的兵锋之下让开通往河桥的道路,也许蒙古军就会顺势南下,让出几个堡垒则军兵聚集,集则势强,让蒙古军南下,军兵担心家里,则求胜之心复盛。”
“这太冒险了吧,且不说军兵们会不会因为蒙古人南下而再有求胜心,咱们轻易的撤退,木华黎难道不会怀疑吗?”
“过于轻易的撤退,当然会引起怀疑,所以这其中的方法,应该全军加以讨论,总会是有方法的。”
高俊现在精神不错,本来想立刻让所有的参军典史判官都过来,发动头脑风暴,集思广益想办法进行下一步的战略欺骗,但是眼看着军官们都十分疲惫了,也只能作罢:“我们先扛过这一天,等明天晚上再说这事。”
离开的时候,参加完讨论的贺万岁似乎有些不大高兴:“王长史比咱们聪明多了,可是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儿也不爽利。”
“人家聪明嘛。”熊开国打了个哈欠:“但是我觉得没必要放弃堡垒,这是示弱于敌,说不准军兵的士气就更垮了。”
“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明天晚上再讨论这个吧,我现在真的得睡一觉了。”唐太平哈气打的比碗大,在讨论的时候,他还在一个劲儿的兴奋的嚷嚷,但是现在,巨大的困意让他连走路都有点困难了。
和他们相比,涂亚承兴奋的太阳穴突突跳,甚至于原本的困意都消失了,今天他可以说是大大的涨了一把脸,真没想到王长史居然会注意到自己,让他感觉自己过去一段时间一直在努力琢磨兵法是正确的。
此时此刻,也有一些蒙古将领没有睡觉,带孙就是其中之一,他正在和几名蒙古百户偷偷喝酒。
蒙古人嗜酒如命,马奶酒就是战斗力的第一保证,从皇子王孙到普通牧人,每天都想来上那么几碗,成吉思汗手下的各位大将也不能免俗,最大的酒鬼莫过于,可还那聪明的三儿子窝阔台。
然而铁木真可以算是一个异类,在诸多蒙古人当中,铁木真饮酒是最有节制的:他也偶尔会酗酒,会在欢宴上与诸位将领欢饮达旦,遇到愿意投奔他的人,也会设宴招待,并说谁不喝趴下,谁就不是铁木真的朋友。
但是他从来不会沉迷于醉酒。在其他时候,他严格的控制自己,也不让部下喝酒,作为一代天骄,他深深的知道,沉迷于酗酒对于一个人的身心有多么大的危害,尤其是当这个人负责千百万人的生死时,简直就是对自己和上天的犯罪。
每个月只准饮酒三次就是他定下的规矩,很显然,蒙古人对可汗训诫的服从就像是某教的服从一样,明面上,他们绝无二话,但是私底下没有一个不偏好这杯中物的。尤其当身边都是自己人的时候,他们丝毫不忌讳的拿出酒瓶来,就比如现在这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