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信然开口，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支离破碎的吐出几个字，“我会生死相随。”

楚信然也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自己的母亲身上，他甚至不懂，一向优雅的母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如今，懂不懂不重要了。

他能做的也只有让君家心里能尽量的缓解情绪。

若是倾梦真出了事，楚信然能做的只剩下安顿好两家，然后，紧随而去。

但他相信，倾梦一定会平安。

老天，让倾梦平安脱险吧，我愿用我的命去换。

楚信然一向是无神论者，可终究在这时候妥协的祈祷上天。

君家没说话，楚信然就一直跪在这。

直到韩雪柔哭的没了眼泪，才提了一句，“你不用跪，我受不起，也不会原谅你。”

楚信然不知跪了多久，腿已经没了知觉，听到韩雪柔的话，楚信然扶着墙勉强站起，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又闭上。

手术进行到了第二天天亮，医生摘掉口罩从手术室出来时，君嘉涵和韩雪柔踉踉跄跄地冲到了门口。

“医生，倾梦怎么样！”

医生，“手术成功。”

在场五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医生认识倾梦，知道倾梦的身份，又说道，“患者的手……保不住了……以后怕是正常生活都困难……”

楚信然早就猜到了会这样，但当从医生口中说出，楚信然的身形又是一颤。

这件事君家的感触远没有楚信然深。

楚信然想起了倾梦说过要在nq拿到全球冠军的梦想。

想起了倾梦说过只要大部分人能叫出名字来的乐器我都精通的得意。

想起了倾梦作为顶级黑客的洒脱。

想起了……倾梦带着情侣对戒时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那双手，是创造奇迹的手，巅峰的手速是倾梦一直以来的引以为傲。

可以精确的操作游戏，

可以灵巧的攻克网站，

可以轻松的弹首高难度的钢琴曲……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甚至连正常生活都会出现问题，这和要了倾梦半条命有什么区别。

楚信然沉默了，一旁的叶卿也懂了悲哀。

君嘉涵和韩雪柔感慨着倾梦保住命的事，没来得及思虑过多。

医生又道，“还好刀扎歪了两厘米，捡回了条命，好好养伤吧。”

交代完，医务人员也推着倾梦的病床到了病房。

君嘉涵和韩雪柔进入后就转身关了门，把楚信然隔离在外。

叶卿也没进去，这个时间留给他们父母。

叶卿的身上还有动手沾到身上的血迹，看现在没什么事，转身去了洗手间清洗。

楚信然依旧站在门口，他身上的血迹比叶卿更重，抱着倾梦是沾染了全身。

楚信然没有清洗的想法，甚至思想绝望地在想，留下这些血迹，还有倾梦的味道，这样就像倾梦在自己身边。

过了一会儿，叶卿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楚信然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站在那里，咳嗽了一声，“倾梦是你的女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一码归一码，我没有立场怪你，子默发消息，你母亲也在刚才被送过来了，我下手不轻，你去看看吧。”

楚信然背脊一僵，还是没有动。

他不想去看，不想去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事已经让他承受困难，他怕再知道什么事自己会承受不住。

叶卿见楚信然没有去的意思，在走廊边坐下，也不再多言，一会儿，寒子默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