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关总,我见过那个技师,阿伟,小伙子高大阳光、英俊帅气,是沐鸯养生会所最受欢迎的技师之一,头牌技师,中年妇女的最爱,……。”
刘钰楠每次都找阿伟这个头牌男技师做spa,对此,方戍根很愤怒,而且,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至少在刘钰楠闺蜜那个小圈子中,根本不是秘密。
那天两个人为了羊蹄吵架,刘钰楠又拿生儿子的女孩说事,方戍根也忍不住反唇相讥,把阿伟的事挑明了。
不料刘钰楠不仅不否认阿伟的事,还讥讽方戍根短、小、软,功夫差,不仅比不上阿伟,比她的瑜伽教练阿俊,更是天差地远,总之就是针尖对麦芒了。
也许刘钰楠只是一时气话,并不是真的认为方戍根不是个男人,就是个只会跟在老娘屁股后面,叼着奶瓶玩鸡鸡的小屁孩,或许瑜伽教练云云也不是真的,但方戍根受不了,就动手打了她一巴掌,下面,就是他供述过十几遍的情节了。
“……,嘿嘿,头牌spa技师,金牌瑜伽教练。关律师,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我看哪,女人有钱了,比男人更坏,至少一样坏,这世道,就是这样。”
方戍根慢慢的讲完,又点了一根烟,抬起头来,空洞洞的眼神,茫然的看着会见室的木门。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刘钰楠就辞职在家,专职带孩子,方戍根在外面挣钱养家。应该说,两个人的角色都很成功,方戍根挣了不少钱,刘钰楠把女儿也培养得很优秀。可惜,两个人的日子,却过不下去了,这个家,也,不存在了。
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人生,怎么走到了这一步?方戍根在看守所没事干,琢磨了很久,但是,他想不明白,心里很茫然:如果能从头再来一遍,自己,未必比这辈子更好吧。
“方先生,阿莹是不是,也是头牌技师?”
孟雪慧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没钱,也没变坏,不过,看方戍根的样子,孟雪慧就是心里不舒服:男人找小三,还有理啦。
凭什么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就要在家里,独守空房,说好的男女平等呢。
“孟律师,那不一样,阿莹是个好女孩,她是税务局的,有正经的工作,不是阿伟那一行的职业人士。我和阿莹,是有感情的,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方戍根不容置疑的说道。
出事之前,方戍根在外面也有不少应酬,对,嗯,职业人士,没偏见。不过,他觉得自己那只是应酬,是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应酬,事如春梦了无痕,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和刘钰楠专门去找阿伟,不一样。
至少,他不会拿职业人士去和自己的媳妇比:那根本就完完全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好不好!
至于阿莹,更和职业人士,完全是两码事。
“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喜欢帅哥,都不能算错吧,……。”
孟雪慧很明智的不和方戍根讨论他和阿莹的感情,不过,她还是觉得方戍根该死。
“这个技师阿伟以及瑜伽教练阿俊的事,方先生你,手中有证据吗?”
“有感情!嘿嘿,不知道刘钰楠,是怎么定义感情的?孟雪慧还是有点脾气的嘛。”
关峰对孟雪慧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相信方戍根说的绝对都是实话,也知道男技师阿伟给中年妇女提供什么服务。人间烟火没有男公关,但关峰自己就差点成了蓝青青的,男技师,当然,未必是头牌。
但是,法庭,是讲证据的地方,他个人相信,没用。
至于方戍根和阿莹的感情,嘿嘿,再说吧,他是方戍根的辩护人,不是所谓的道德专家。
“关总,这种事,什么叫有证据?她在微信中叫楠楠这个昵称,算证据吗?”
方戍根回过神来,奇怪的看着关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每个成年人都清楚,还需要证据?
当然,证据,方戍根也是真没有。只有一条他无意中看见的暧昧微信,这个,不能算证据吧。
而且,那条暧昧微信,现在也,找不到了。
就算阿伟不知道刘钰楠就是羊蹄杀妻案的被害人,他生意很好,也不会保存一个消失了很久的客户微信吧。
“方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搜集到相关的证据,庭审的时候,你愿意我出示给法庭吗?嗯,我们这个案子,是要公开开庭的,或许,还会有不少媒体到场。”
能搜集到证据吗,关峰也不敢保证,甚至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头牌spa技师和金牌瑜伽教练,他也不能确定,但他首先要保证,如果有证据,方戍根愿意将它们,公之于众。
“嘿嘿,关律师觉得,有意义吗?”
同样的问题,再问一遍,方戍根心里,是百味杂陈。
“意义?也许有,也许没有,我无法保证,要看法官怎么想。不过,方先生,如果我是法官,没有那个阿莹的话,就有意义。当然,如果孟律师是合议庭的法官,就很难说,孟律师,你觉得,有意义吗。”
阿莹,也就是那个自称要替方戍根生个儿子的女孩了,鸿蒙仙界,就没有小三这个概念,对于找小三,无论是男人找小三还是女人找小三,关峰有自己的想法。当然,他的想法,对这个案子而言,不关键,关键是法官、检察官的想法。
“我,我不知道。”
孟雪慧离谈婚论嫁,还有点早,对自己未来的婚姻生活,她有过很多的规划和理想,但绝对不包括羊蹄,更没想过头牌技师和阿莹的问题,她也不是法官。
“嗯,我明白了。关律师觉得有必要,就,试试吧。”
方戍根茫然地点点头,显然内心很矛盾,而且他对关峰搜集证据,也没报什么希望。
当然,阿莹的事,他以后是不会再提了,至少不会对那个刚离婚的美女检察官提起。
估计,美女检察官也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吧。开福区管批捕的美女检察官提审他的时候,就是拿着事先打印好的笔录,看样子是把她把公安供述笔录的电子版又打了一份,当然,加了一页检察院的制式文本,例行公事般问了几个问题,就让他签字、按手印,然后,没有然后了。
“方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方戍根要见自己的辩护人,看守所一般还是愿意转达,这也是孟雪慧每次会见,都少不了的套话。
“哦。关律师,我可以借你的手机,给我弟弟打个电话吗?说点事,保证和案子无关。”
会见马上就要结束了,方戍根鼓起勇气问道。
“方先生,看守所有规定,我们的手机都要存在外面。你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也可以亲笔写下来,我会转交给你弟弟,不过,写信的话,会给民警先过目。”
其实斩空刃中有手机,对律师会见不能带手机的规定,看守所也执行力度也一般般。律师真想把手机带进来,并不难。关峰更相信方戍根打个电话,不会是想着串供:这个案子,就没有串供的必要。不过,他还是不会借电话给方戍根。
关峰不喜欢那片没见过面的树叶,也不喜欢那根树杈。就是对方戍根,他也,没感觉。
“不好意思,我忘了所里的规定。天冷了,关律师让我娘,再给我,充点生活费。”
方戍根眼神一黯,也没再说什么。
“生个儿子。嘿嘿,方戍根,方树根,也许,他当年就不该改成这个名字,树根,挺好的名字嘛。”
也许,是不是一定要多生几个儿子,也是门当户对的一部分吧,至少在华夏国,生儿子这个问题,很关键。
孟雪慧按部就班的让方戍根在笔录上签名,关峰看着好像突然老了一大截的方戍根,暗暗叹了口气。
让老娘充点生活费,方戍根明显是没话找话,临时找的借口,不过,对树根、树叶、树杈之间的纠葛,关峰实在是,不想掺乎,他听都不想听,一个字也不会问。关峰估计,那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