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丫鬟搀扶着站在廊上,也不走进花房,只是远远地站着。
卫姝微愣,想着上一次见她是在杨五郎与关翠萍的婚宴上,此番回京后便进了老宅,也是今日才到王府来,想来,还不曾去见过这位四王妃。
“去见见她吧。”赵德芳侧眸看着卫姝,不由开口。
卫姝颔首,迈步朝着焦如兰走了过去,此刻见着卫姝,她的脸上才有了一抹笑意,见着卫姝朝自己行了礼,随后才道:
“大半年不曾见过卫姑娘,我这副病态,实在不好看。”
“王妃病了,该是好好休息才对。”卫姝连忙安慰着。
焦如兰侧眸看了一眼花房里站着的赵德芳,又瞧了卫姝,摒退了搀扶的侍女,朝着卫姝招了招手。
卫姝连忙上前将迎风便倒的焦如兰搀扶住:“王妃小心。”
“不碍的,想让卫姑娘陪我走走,可好?”焦如兰眸光熠熠,望着卫姝略带征求的问道。
卫姝想了想,随即点头,搀着焦如兰朝着她的院子里走去。
焦如兰顺势抚上卫姝的手,望着卫姝的侧脸道:“王爷能有卫姑娘这样的红颜,是三生有幸,卫姑娘离京后,旁人不知,我却知道王爷书房里亮着的灯,就连姑娘还回来的银枪,王爷都好生珍藏。”
“王妃……”卫姝打断焦如兰的话,也停下不再前行:“我此刻是他的护卫,旁的,我不想。”
焦如兰望着卫姝,又瞧了瞧身后跟上来的侍女们,悄悄凑到卫姝的耳畔道:“我知道,拜了天地,饮了合卺酒便是夫妻,是我耽误了你们,不过快了,再有不久,我就能把他还给你了。”
“王妃。”卫姝略有些生气,可焦如兰却是不管不顾,依着一副病容望着卫姝:
“姑娘心里苦,我懂,王爷心里的苦,我也懂,我心里的苦,王爷也懂,自古都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劳燕分飞,便不好了。”
听着焦如兰这番话,再有她眼中闪烁的泪光,看的卫姝一愣。
“所以我羡慕姑娘啊,来去自如,真好。”焦如兰握紧了卫姝的手,拉着她继续前行。
不过到了冬月,这焦如兰的身体便愈发的不好了,大夫进府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只是每每为她诊病,皆是无奈的摇头。
雪落如絮,看着积雪白了屋宇,焦如兰卧房里的炭火更是一刻也不曾停过。
柴郡主也前来探望过,与焦如兰闲聊了两句后,焦如兰便昏昏入睡,柴郡主便只能嘱咐侍女好生的伺候,随后才出了房门。
柴郡主与卫姝围着火炉而坐,眸光中满是担忧。
“听说焦将军来了。”柴郡主抬首望着卫姝,征询着问道。
卫姝点头应了声:“为了王妃的事而来,也是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来王妃竟然是圣上安插在王爷身边的棋子。”
“可王妃是个重情之人,她是不肯做这样的事,所以才会一病不起。”柴郡主无奈叹息一声,却瞧着卫姝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不由疑惑的开口:
“姐姐笑什么?”
“当年先帝曾经问过我,这世上最好收买的,与最不好收买是什么。”卫姝回望着柴郡主,认真的开了口。
“是什么?”柴郡主也有些疑惑。
“是人心。”卫姝坚定的说着:“先帝曾说人心是这世上最好收买,也最不好收买的。重利之人,只要以利益诱之,便能为我所用,重情之人,需得真心相待,以心换心,而王妃是重情重义之人,又岂会成为圣上的棋子。”
柴郡主点点头,也算是认同了卫姝的话。
自焦如兰入王府后,柴郡主也经常过府与她谈心,自然也是知道焦如兰的为人处事的,只是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候,她便染上风寒,此后便一直病着,一直不见好,就连大夫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病不起。
这入冬以后,就愈发的严重了,就连大夫都说,左不过就这几日了。
“郡主,卫姑娘,不好了,王妃她……王妃她……”
柴郡主与卫姝正说着话,这焦如兰身边一直伺候的丫鬟突然出现在花房,红着一双眼睛焦急的唤着。
卫姝惊讶的起身,只是看了柴郡主一眼,便率先迈开了步子朝着焦如兰所居住的院子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