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四哥。”
匆匆跑进四王府的赵德昌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步履匆匆的望着赵德芳所在的书房跑了过去。
赵德芳闻声出来,瞧着赵德芳那凝重焦急的脸色,不由问道:“圣上那里,可是出事了?”
赵德昌还来不及喘息,连忙点头应下,抓住了赵德芳的手臂焦急道:“昨日下午,潘丞相便进宫见了父皇,我托人打听到,这潘丞相向父皇告状,说卫将军私通辽人,我父皇今日早朝上宣布,不必等了,明日便要将卫将军处斩。”
“什么!”赵德芳惊讶至极,不由的眼前一黑:“耶律斜……”
“四哥你说什么?”赵德昌没有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不由疑惑的发问。
“没什么,德昌,我出府不便,可否有你去天波府与郡主府一趟,我想见七郎与文意。”赵德芳随即恢复神色,反握住赵德昌的手轻拍了拍,轻声嘱咐道。
赵德昌想了想,随即用力的点头,转身便跑了出去。
望着赵德昌离去的背影,赵德芳双拳微微紧握,他想过耶律斜可能回去劫狱,自然也相信卫姝是不会同意跟他走。
不然,耶律斜也不会铤而走险去找潘仁美合作,让潘仁美出手去救卫姝,赵德芳唇边略微上扬,神色间也满是自信:
“耶律斜,你输了,能救她只有我。”
不过半日的时间,汴梁城中便传开了,辽人奸细混迹在汴梁城内,打探着军机情报。
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流言,却因着不少人口耳相传,辽人奸细混迹在汴梁的消息便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皇宫中的皇帝自然也在大臣的口中听说了这个消息,御花园的荷花池畔,他负手而立,凝望着眼前这一汪池水,唇边一抹浅笑道:
“事已至此,小四啊,你还想翻出什么样的风浪呢。”
在皇帝身后不远处伺候的李复听得皇帝隐约的话,不由轻声叹息,却终究是不敢多嘴。
子时已经过了,可四王府中却依旧亮着灯,赵德芳独坐在细雨楼中,手执兵书便对着眼前如豆的灯火,眸色清冷。
还未救出卫姝,他如何能安心的休息呢?
赵德芳伸手拿起剪子,剪了剪已经烧过的灯芯,却听见屋中的动静,不过片刻间,他的颈间便横着一把弯刀,刀刃锋利,吹毛可断。
可赵德芳却依旧稳如泰山,端端坐着,手执兵书,勾唇一笑:“耶律将军深夜造访,若要杀本王,就快些动手。”
“你说过她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妃,可如今你的做法,可对得起她对你的信任。”耶律斜神色间蕴含着怒意,弯刀也往里送了半分。
就差一毫,弯刀便能割破赵德芳的喉咙,可他却就不动如山,伸手将书本搁在桌上,神色凛然转头看着耶律斜道:
“可你呢,若不是你,她的死刑不会提前到明天,本王原本还有胜算,都因为你,错信潘仁美,害了她,本王便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潘仁美那个老贼,我自然会对付他,到是你!”耶律斜眸色渐深:“难道还想利用流言,害死小石头不成!”
“若是耶律将军肯出手,此事,自然是迎刃而解。”赵德芳神色如常,抬眸对上耶律斜那双幽深的双眸,语调也轻了不少。
“你要我怎么做。”耶律斜问道。
赵德芳双指捏住耶律斜横在脖间的刀刃拿开,随即起身与耶律斜相对站着,许久才道:
“那要看耶律将军,舍不舍得让你手底下的人送命了。”
“你说。”耶律斜脱口而出,毫不犹疑,这倒是让赵德芳愣了愣,却也是一纵即失,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到耶律斜的面前:
“你只需要将这封信由你誊写一遍,让人带出汴京城,那个人会被班师回朝的杨元帅拿下,此后的事,便与你无关了,小姝也会安然无恙的出来。”
耶律斜将信将疑,伸手接过那封信摊开仔细看了看,随即眉头轻蹙,也不再多言,纵身跃出了细雨楼,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赵德芳望着耶律斜离去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微笑,眉宇间更是自信洋溢。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那么明日,卫姝就一定能平安无事。
翌日晨光初现,一身茶白色暗纹的锦袍的赵德芳站在正堂前,抬头望着明亮天际的一抹朝霞,唇边的笑意便不曾停过。
“王爷,将军真的能够平安无事么?”半夏瞧着赵德芳的喜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你且回府去准备好将军要穿的新衣裳,迎接将军回府。”赵德芳侧首看着半夏嘱咐着,随即便敛袖迈步朝着王府大门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