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眼见着热泪从卫姝的眼眶中滚落,一时间竟心如刀绞的疼着,别过脸望向别处,不去瞧着眼前的卫姝:
“你只是我杨家的客人,是去是留全是你自己的主意,我管不得你。”
听着七郎的这番话,卫姝含泪而笑,转身便走出天波府,在往四王府去的途中,又回了趟老宅,取回了锦盒,之后才朝着四王府便跑了去。
昔日的清冷的四王府前,此刻热闹非凡,府门前挂满了红绸与红灯笼,宾客手执请帖,在声声道贺中走进了四王府。
卫姝不近不远的站着,望着从前可以自由出入的四王府,此后是彻底将她拒之门外了。
鞭炮与唢呐声渐渐地近了,是从街口传来的。
卫姝抱着锦盒站在路中间,回转身望着迎亲归来的队伍,一袭红衣的新郎胸前绑着红花一多,跨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来,不疾不徐的朝着四王府走来。
“你是何人,竟然敢挡王爷的道!”
见着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卫姝却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意思,这便惹得那跟随在队伍最后的那群侍卫,领头的为了防止有人闹事,便带着人上前将卫姝拦住。
卫姝的眼中根本不削与他们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赵德芳的身上,他神色一如往常,温和有礼,从容谦逊。
卫姝笑道:“得知今日四王爷大婚,故而前来送礼。”
卫姝说的声音大,免得唢呐声太吵,赵德芳听不见她的声音。
“若是送礼,就该去王府门前登名去送,哪有拦路送礼的道理。”侍卫头领见着卫姝此刻如此目中无人,说话便也毫不客气。
“我怕他们手脏,污了我送的礼。”卫姝冷哼一声。
“拿来,让我检查检查。”侍卫头领说着话便想要去夺卫姝手中的锦盒,却被卫姝侧身躲开,一掌劈在了侍卫头领是脖颈上,翻了个白眼,便晕了过去。
见此状况,其余侍卫便纷纷朝着卫姝攻击而来,却被赵德芳一声喝下,侍卫这才停手,就连迎亲的队伍也停了下来。
赵德芳翻身下马,稳了稳呼吸,迈开了步伐朝着卫姝走了过去。
卫姝怀中抱着锦盒的手,死死地捏着锦盒边缘,直到指节发白也丝毫没有察觉。
……“自那日你救下我起,我便倾心于你。”……
……“与你拜过天地后,你的牌位便会出现在我府中,只要我不死,便保你香火不断。”……
……“饮下合卺酒,我们便是真的夫妻了。”……
当日赵德芳所说的话,此刻再脑海中愈发的清晰了,只是当日他不曾穿着喜服罢了。
卫姝见着越来越近的赵德芳,呼吸有些乱,就连他身上的喜服也是格外刺眼,她稳着呼吸,努力不让自己含笑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然而,无论她做的多好,却依旧骗不过自己胸中那颗狂跳不已的心脏。
“你来了。”赵德芳含笑着开口说道。
“是。”卫姝回答着,还好她稳得住,声音并未颤抖,只是双手将锦盒奉上:
“此前……我并不知道王爷今日大婚,故而不曾准备昂贵的贺礼,只此一件随手礼相送,恭祝王爷与王妃白头偕老,早生……早生贵子。”
赵德芳双眸凝望着眼前面容清冷的女子,分明的笑着的模样,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的视线落在锦盒上,正要伸手去接,却又被卫姝拿了回去:
“王爷可还记得这个锦盒?”
“记得。”赵德芳颔首,清吐了胸口的浊气,稳着气息回答着。
卫姝笑着再次将锦盒送到赵德芳的面前,凝望着他的双眸,认真说道:“我终不负你就是了。”
赵德芳接过锦盒的手一顿,险些抱不住那方锦盒。
……“定不负王爷所期,保卫大宋,平安而还。”……
……“王爷以真心待我,岂有不愿之理?王爷真情我无以报答,唯愿此后王爷所指,我刀所向,倾我一生所有,珍爱王爷。”……
卫姝将锦盒交付到赵德芳的手中,原本一颗伪装的很好的模样,终于出现了丝丝的裂缝,她略昂了昂首,不让人瞧出她已经含泪的双眸,小声喃喃:“其实我可以做你的妾的。”
“你说什么?”赵德芳身形微颤,不由问道。
卫姝笑着退后一步,朝着赵德芳拱手一礼,大声道:“我说,我祝王爷夫妻和睦,恩爱缠绵,白头到老,百子千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