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卫姝如今睡着,哪里听得到他讲话,赵德芳无奈一笑,小心翼翼的将卫姝抱进自己的怀里,端起了药碗喂她喝药。
只是这药却丝毫进不了卫姝的嘴里,全从嘴角流了出来。赵德芳眉头轻蹙,卫姝重伤不醒,体内余毒未清,若是此刻连解毒疗伤的汤药都喝不进的话,那真是又性命之忧了。
赵德芳左思右想,脑中灵光乍现,想着也都是为了救人,便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将药含进自己嘴里,捏紧了卫姝的下颚吻上她毫无血色的唇,将口中的药如数的渡进卫姝的口中,强迫她将汤药咽下去。
瞧着卫姝咽了药,赵德芳心中甚是欢喜,只要她能把药咽下去,那么离她痊愈,便指日可待了。
刚至门口的杨七郎和罗军医看着赵德芳喂药的手段,不由面面相觑。罗军医立马捂住了七郎的眼睛,拉着他走远。
“罗叔叔,别拉我走啊,我还没看到姐姐呢,我是来探望姐姐的。”杨七郎立马说道。
罗军医依旧拽着七郎往自己的帐子走去:“这会儿王爷正喂着卫校尉吃药呢,你可别打扰他们了。”
“我看是王爷占姐姐便宜,哪有那么喂药的。”七郎故作生气的说道。
“你管王爷用哪种手段喂她吃药,总之卫校尉能把药吃了就行,你就别去打扰了。”罗军医好歹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
赵德芳与卫姝之间的眼神他还是清楚明白的,如今能有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让人打扰的,便只能拖着七郎离开。
赵德芳将最后一滴药灌进卫姝的嘴里,看着她咽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在抬首时,却瞧见了医帐内还站着一个黑衣人。
“谁!”赵德芳戒备的将卫姝护在身后,可瞧着那黑衣人摘下面罩时,却是眉头紧蹙:“耶律斜。”
“小石头的伤怎么样了?”耶律斜关切的问道。
“此事当是我问你,你们辽人便都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么?我大宋连连败仗,都不曾暗箭伤人,你们不过是今日败了一仗,便如此出手,卑鄙无耻。”
许是事情牵扯着卫姝,赵德芳便再无往日的半分从容谦和,句句带刀,字字如刃,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只要卫姝能够完好无损,而不是现在躺在这儿昏睡不醒。
“此事虽不是我授意,却也是我辽人所为,四王爷话中含刀,我也受了。”耶律斜略微侧首,视线落在卫姝沉睡的脸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玲珑箭上的毒,是我大辽独有的,这是解药,每日温水送服,不出十日,余毒便可清了。”
赵德芳看着耶律斜深邃的双眸,却始终看不懂他眼中的感情究竟是真还是假。
他知道耶律斜的身份,亦知道他与卫姝之间的过往,只是他用谎言算计卫姝使得他与卫姝分道扬镳,这一切都是在王爷的算计之中。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这耶律斜对卫姝究竟就几分真情,若是无情,他又怎会冒险前来解药,可若是有情,又怎会一次次去触碰卫姝所信仰的事。
赵德芳迟迟不肯接药,耶律斜自然也是知道原由的,只是将瓷瓶放在了一旁的药柜上:
“终究是我对不起她,烦请四王爷多多照顾她。”
“她将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自会好好照顾她。”赵德芳眉宇间显露出平时不曾有过的傲气,对耶律斜对望着。
耶律斜凝视赵德芳片刻:“若你敢负她,我便要了你的命。”
赵德芳笑而不语,耶律斜再次望向卫姝,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医帐,蹭着夜色离开了辽营。
赵德芳顺手拿起小瓷瓶打开嗅了嗅,又回头看了看卫姝,还是将它放下了,毕竟罗军医还不曾验过,他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他再度坐到卫姝身侧,抬首用毛巾拭去她额头的汗珠,岂料那滚烫的额头让他再也无法坦然,连忙起身去唤来罗军医。
只是此刻的卫姝,却深深地陷入了梦魇之中,始终都无法醒过来。
…………
“丫头,朕且问你,这世上最好收买的,和最不好收买的,是什么?”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卫姝的脑海中响起来。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面前男人的模样,却始终无法看清,只得追随他的脚步,往迷雾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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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有请年度最强助攻罗军医,上台领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