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晴好。在军营待了整整一个月的卫姝此刻得了一日的闲暇时光,此刻休息好了,换了一身玄色长袍躺在园中晒着太阳。
“这段时间郡主可有来过?”卫姝阖眼问道。
一旁为卫姝剥着果仁的白芷点点头:“嗯,郡主府的人来过一次,只问将军你什么时候回府。”
“七郎呢,天波府有没有说七郎去哪儿了?”卫姝又问道。
“前两日奴婢在街上遇见了排风,她说因着大军快要班师回朝了,故而七少爷便留在府中,听着将军回来,估摸着一会儿就该来了。”白芷含笑着说道。
卫姝轻声应着,随即睁眼侧首看着白芷道:“你准备一下,我等会子要去见郡主。”
白芷随即起身行礼,随后便离开花园前去准备。卫姝的指尖轻叩着桌面,心中却在想着当日从四王府离开前与赵德芳商议的事情。
他如今身陷囹圄,能成为他左右手的便只有郡主和自己,皇帝虽对自己所做之事供认不讳,却因着赵德芳不愿朝局动荡而并未提出过多的要求,可他却是得寸进尺,甚至囚禁四王爷来引出更多涉案的人。
如今安静军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时机也已经到了,如今便是要跟皇帝拼手段了。
卫姝刚刚起身,便瞧见白芷慌慌张张的从前院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郡主府的丫鬟,她面色惨白,匆匆向卫姝行礼:
“参见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卫姝瞧着那脸色煞白的丫鬟,不由的一愣:“郡主出事了?”
“不是郡主,是王爷,是王爷。”那丫鬟焦急的说道。
可卫姝却在此刻听的心脏一紧,握紧的丫鬟的肩膀道:“王爷怎么了?”
“三皇子方才慌慌张张的出宫来找郡主,说是圣上,说是圣上以谋反的罪名,将四王爷带进了宫里,此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丫鬟说着说着,急的眼泪也滚下了眼眶。
卫姝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厉声道:“白芷,拿我的银枪来。”
“将军……”白芷被卫姝那满是杀气的脸色吓得呆住了,那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杀气,瞪着白芷时也令她不由胆寒,随即便转身进屋。
卫姝撇下哭泣的丫鬟迈开了大步往府外走去,也顺便吩咐人去牵马来。
家仆将马匹刚刚牵到门口,卫姝便是迈开了大步冲了出来,抓住了鞍环便翻身上马,拨转马头,马匹高抬起前腿一声长嘶,刚刚落下马蹄,白芷便抱着银枪跑了出来:
“将军,先去跟郡主商量吧,别做傻事啊。”
“拿来。”卫姝大喝一声,白芷一愣,随即将银枪奉上,卫姝夺过银枪,跨马而去。
白芷瞧着卫姝那坚决离去的背影,忽的慌了神,急的不由在原地踏脚,随即才叫来半夏道:“快去,快去天波府找杨夫人,就说,就说将军闯皇宫去了。”
“那你呢。”半夏似乎也被吓的不轻。
“我去找郡主,让她想想办法,快去。”白芷吩咐着,随即提了裙摆便朝着郡主府跑了去。
马蹄疾驰过街道,行人纷纷让路,马背上的人玄色素袍,眉宇间更是凌厉有余,英姿飒爽,束起的发髻更是将她凌厉的脸色曝露无疑。
宫门前守卫手持兵刃拦下那一匹快马,马匹翻蹄长嘶,卫姝手持银蛇涯角枪,直指向拦住自己的护卫,厉声喝道:“让开!”
“持械闯宫罪同谋反,当诛!”为首之人也亮出兵刃,想要喝退眼前胆大之人。
卫姝手中银枪紧握,神色肃杀,手起刀落便将那为首之人斩杀于面前:“今日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他一闯!我看谁人敢拦!”
守着宫门的侍卫瞧着被斩杀的人,殷红的血液顺着枪头滴落在地上,聚成一滩,卫姝高举着银枪再次冲了进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谁人敢拦!”
宫门口的守卫被此刻突然的变数打的方寸大乱,手中即便是握着武器,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来势汹汹的银蛇战将,那一招一式凶狠异常,他们避无可避,闪开的保住了性命,上前想拦的,皆丧命在了银枪之下。
卫姝此刻已然是杀红了眼,枪头鲜血淋漓,就连白净的脸上也是沾染了血迹,些许发丝被风吹过,挡着面颊,映衬着她那双含怒的双眸,实在令人胆寒。
聚集而来的守卫将卫姝团团围住,却又不敢恐惧她手上的那柄银枪,便也只能作势阻拦,不敢真的上前。
卫姝站直了身躯,握紧银枪闯进皇宫,直逼到文德殿殿前,禁军也在此刻来了文德殿,远远地便搭弓上箭,对准了守卫围着的卫姝。
她昂首挺胸,丝毫不惧,似乎眼中还闪过一丝嘲弄:“我要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