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德芳离去的背影,卫姝神色中满是担忧,她望向七郎,许久才道:“七郎,你陪着王爷去。”
“可王爷让我留下来照顾姐姐。”七郎略微有些不解。
“府中还有白芷半夏照顾我,你和方慈陪着王爷,二王爷进宫只怕是凶多吉少,若是有什么事,你还可以照应一些。”卫姝央求道。
恢复了过往的记忆之后,卫姝便知道皇帝并非善类,他靠逼宫弑兄得来的皇位,又怎么肯如此拱手让人。
退位让贤,还政于先帝之子,只怕这是皇帝的大忌,卫姝只怕这次对付的是赵德昭,那下一个就对付的是赵德芳了。
她一定要保护好他,哪怕是豁出自己这条命。
只有赵德芳活着,先帝之死的真相与父亲的冤屈才可能公告天下,可若是他死了,那么这些便都会付诸流水,便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七郎瞧着卫姝那凝重的脸色,便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也不再推辞,转身就出了王府追随赵德芳而去。
而丞相府的书房之中,潘仁美一脸厉色坐与桌案前,瞧着面前站着的潘。
潘豹则是非常不服气的站着,眼神飘着窗外,看着那枯叶离树,飘飘洒洒落在了地上。
潘仁美冷哼一声道:“此番让你与圣上一同随行,目的就是让你看情况向圣上说明着四王爷与杨家关系匪浅,可你倒好,竟然如此不成事。”
“孩儿也想姨父报仇,只是父亲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潘豹连忙驳道。
“你!”潘仁美气的立马起身,直指着潘豹:“你爹我在朝中花了多少力气,才让那些先帝遗臣能够借题发挥么?原本打算借此机会,让圣上一并将先帝这两位子嗣有机会剔除朝堂,你可倒好,竟什么也不做!”
“孩儿不懂,父亲到底是想要除掉这先帝的这两位皇子,还是只想让他们远离朝堂。”潘豹抱拳逼问道。
潘仁美有些气结,他原以为经过这几年在朝中的历练,他会学的聪明了,可到头来去还是草包一个:
“这朝中只要有这二位皇子在,先帝遗臣便不归心,圣上心中自然不满,可若是有人能让圣上有机会除掉这些个心怀旧主的遗臣呢?还能借机除掉先帝的皇子呢,只要他们二人远离朝堂,那我们为你姨父报仇的机会还远么!”
潘豹听着潘仁美的话,此刻才略有醒悟:“那现在要怎么办。”
“二王爷触了圣上逆鳞,想必此次也难逃了,至于剩下的四王爷,便只能静待时机了。”潘仁美厉声说道,眼神凶恶狠戾,一刻也不想见到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便不由的拂袖,让他离了书房。
潘豹出了书房,心中很是不忿,自己怎么说也已在朝为官,可自己的父亲却是怎么都看不惯自己似得,这不由的令他心生怨愤,也不理会前来书房送茶水的潘夫人,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斜阳西沉,染透天际一抹血红,偶尔吹过一丝风,带着寒意。
武功郡王府内的正堂上,赵德芳与柴郡主杨七郎焦急的等着,赵德芳面色沉重,终于不愿再等着,正打算迈步出府去宫门口去相迎赵德昭,却不想刚出府门,便遇上了失魂落魄,脸色煞白的赵德昭。
弃轿不乘,徒步回府,赵德芳瞧着他面色发白,双手都还在颤抖着。
“皇兄,你总算回来了。”赵德芳面露浅笑,一刻不安的心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赵德昭无视面前的赵德芳,只是兀自往府内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臣不敢有此想,臣不曾有此想,臣冤枉。”
赵德芳略微一愣,瞧着赵德昭双腿无力的拖行,连忙上前去相扶,却不想被他推开,他侧首看着赵德芳,下一秒便红了眼眶:
“德芳……”
“皇兄,圣上可是说什么了?”赵德芳见此状,那原本安定的心此刻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