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摸了摸鼻子道:“谁怕了?你咋知道俺就没骨气了?”
有骨气刚刚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文淼淼不笑,由着他装,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她是不忍心拆穿了。
稳了黄伟的情绪,文淼淼冲着家禽场一扬头,言归正传的问白九:“进去打过交道了?什么情况?”
白九轻轻摇了摇头,神色能看出几分无力,“说没见过卖发糕的经过这方。”
“好一个没见过!确实是没见过呢。”文淼淼一句话把牙磨的咯吱咯吱直响。
末了冷笑一声,对白九解释道:“这货有没有见过卖发糕的我不知道,但是赔赔和偏偏很有可能在他手里,我去会会这狗贼。”
她说完大步走到家禽场的围栏边,粗暴地一脚踹开栅栏门,灰尘扬起了一片,差点连带着周围的栅栏也给踩塌。
黄伟本就是来报仇的,这时候也气势汹汹的跟在文淼淼身后,不忘再给栅栏门补上一脚。
围栏里是家禽场的空场子,给鸡鸭们活动用的,到处都是鸡鸭的粪便,臭气熏天,草都给肥死了。
文淼淼满脸嫌弃的看了眼三个紧凑的大瓦房,有两个破旧的很,显然是荒废的久了,全用来堆饲料和稻草。还有一个看着规整点儿,像是住人的,就和黄伟两个大摇大摆的走到房子跟前。
低矮的屋檐下,坐着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正在给一个买鸡蛋的妇人数算着鸡蛋数量,听见自家栅栏发出巨大的声响才抬起头来。
“毛狗子!你还有脸在这里卖鸡蛋?俺要是死了,第一个带你走,知道不?”
黄伟本来在文淼淼身后,看到人立刻就冲了出来,弯腰从旁边捡了个石头,一边骂着,抬手就砸进了装鸡蛋的筐子里,将里面满满的鸡蛋砸了个稀碎。
买鸡蛋的妇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黄伟是针对她,跳起来就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指着黄伟骂骂咧咧着:“你个狗日的死娃娃,你这是干啥?”
“没你事儿。”文淼淼看也不看那妇人,眼睛直直的盯着刚刚数鸡蛋的男人,巨大的身躯加上恨不能上手打人的脸色,就像个来讨债的催命鬼。
洪安壮整个脸色都白了,身体僵硬着做不出回应来,但他怕的却不是文淼淼。
他知道白九,也听洪向北说过白九家有个胖女人,但他没见过文淼淼,怎会以为有这么胖。
他真正心慌的,是看见文淼淼旁边的少年黄伟,这个夜里撞见他带着孩子的人。
“不是想杀俺吗?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俺爹天天四处救死扶伤,却被人关在局子里出不来,你心肠歹毒动手杀人,还想逍遥法外……”
黄伟火大气盛,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装鸡蛋的篮子,一下呼到洪安壮的脸上。
这下子彻底把买鸡蛋的妇人给吓蒙了,刚刚几句粗话全给噎了回去,又听黄伟说卖鸡蛋的居然还想杀人,这时候哪敢停留,装鸡蛋的篮子都不要了,抬起腿就往外跑。
“我弄死你!”洪安壮被黄伟这下子打清醒了,昨天他把两个孩子弄回来时,黄伟见到了,说不定也告诉了旁边这胖女人,今天他不把这两个人解决,被解决的人一定是他!
屋檐下的空间不算大,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洪安壮在墙角的位置堆放了一些杂草和树枝,里面遮盖着一把锋利的长猎刀。
这把刀通体雪亮,刀身上两条黑色的血槽,哪怕不出手,一眼就能让人称一声狼刀。
这是他曾经托一位好友从北方游牧民族手里花大价钱买来的,原本只是用来收藏,今天为了壮壮底气,把原本包好了布藏在柜子里的刀藏在了自己手边的柴火里。
文淼淼看洪安壮眼神虚飘,态度极端,他绝不是和黄伟有什么愁怨,更像是在掩饰什么,所以她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黄伟推下河去!
她头也没回,冲着空中开嗓喊了一声:“九哥,抄家!”
不见其人,只听空中一道风声,方向正是洪安壮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