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知道他说的不假,也知道像许淮这样的文官自然比不过雨墨雨竹手下爽快迅捷,肯定是要他们等着许淮的。但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也难免犹疑。“你不担心?”
祁昭逸睁开眼,又将它们笑成了一道缝,“我要担心什么?我不过是去安抚氏族的宗亲摆设,文有许淮,武有徽州营,我何须担心?”他说着用手撑起半个身子,晶亮亮的眼睛看着她笑意盈然,“再不济还有王妃护我周全,依本王看,此去惠州不仅无事还稳妥的很!”
冷月转转眼珠,右边唇角微微翘起,看似笑着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内,“也是,这挖好了的坑不跳岂不让人失望了!”她生得一副娇憨模样,偏这样笑着却森冷非常。祁昭逸心中一荡,趁她不备,在那翘起的唇角上狠啄了一下。冷月顿时恼了,满脸通红的作势要打。祁昭逸抓住她两只手腕,笑着说:“若只是求个稳妥,这个坑未免跳的太冤枉了些,总要捎带些什么回来才够本!”
三日后,蜀帝亲自带着太子、贇王以及文武百官送招抚钦差福王昭逸与许淮一行赴惠州平乱。福王昭逸一身胡服骑装,未着金冠只以一只墨玉簪束发,高坐马上,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福王痴傻一事是皇室丑闻,只限于朝臣贵眷们知晓。虽都生活在这维阳城中,却没谁敢拿这个当笑话四处宣扬,是以城中的百姓并不知道皇帝三子的底细。只知道他体弱多病,平日里不常在京城里走动。久而久之,也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倒不是说他傻的,只是说他不仅体弱多病,还长相丑陋。蜀国皇族有胡人血统,均是高鼻深目,男的潇洒风流,女的高贵娇柔。唯有这位三皇子是个异类,容貌非常丑陋,这才不敢出来招摇。可今日一见,完全不是传闻的样子。三皇子不仅不丑,还竟出挑至此,比之太子和贇王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蜀帝携文武百官直送到城门,看着小儿子一马当先,浩浩荡荡向南而去。想起离别时,上官皇后看着爱儿那满眼的婆娑不舍,心中生出一股悲怆。他一生自负文韬武略,两个儿子教养的也是出类拔萃,可到了现在这副田地,推出去的竟是最不济的第三子。蜀帝心里对昭逸的愧疚更甚,觉得这个招抚钦差的官位封得低了些,侍卫人手也带的少了些,好在还有一个“谢嫣”。此女心思细密,有她跟着,他也能放心不少,只是对小儿子的愧疚却丝毫未觉减轻。
冷月一觉醒来,车马已经进了保定府地界。祁昭逸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正靠在软枕上看棋谱。冷月坐起来,眯着眼笑道:“这还未出保定府,你就不顾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