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她又道：“我教你扎扫帚不收你学费，但要算我入了股，以后你自己扎的扫帚，自己定价，每卖出去一把扫帚，只用交给我五文钱，其余的全归你，这个钱你可以交给你爹娘，也可以自己留着。”

叶成杰倏地睁大了眼晴，“您，您说的是真的？”

他是叶家的家生子，每月只有极其可怜的一点月例，叶家大姑娘的日子越来越难过，给他们一家的月例也越来越少，他本来对这一生都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有一天能靠二姑娘教的本事来给自己赚钱，他激动的脸都红了。

“真的。”叶子珺一边说一边走到浸泡篾条的水盆前捞篾条。

叶成杰忙过去给他帮忙，叶子珺看了他一眼说：“明天起你就出门去卖扫帚，记住，扫帚要耐用，价格要公道，童叟无欺，万不可为了多赚一点钱耍心眼。”

叶成杰听出这是二姑娘在教导自己，忙肃立一边，躬身听训。

叶子珺瞥了一眼地上的篾条又说：“我还有个条件，你每三天必须替我卖一次竹器，每卖出一件给你十文，算是提成。”

叶成杰更加激动了，稍稍冷静下来后，他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您辛苦一场不是赚不到什么钱了？”

叶子珺扯了扯嘴，就算是笑了，“不会。”

叶成杰忽然觉出一种疏离感来，二姑娘的做派让他觉得她没把他、他爹娘，甚至倚翠当成家奴，但又绝没当成一家人，客气中带着拒人千里的味道。

叶子珺又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便不再多言，去忙自个儿的了，叶成杰见状也不再多想，又捞起了一小捆扫帚草。

两个人一个扎扫帚，一个编竹器，都默不作声，埋头苦干，就连忠婶过来叫他们吃午饭，他们都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二姑娘干活不要命，他们已经领教过了，如今儿子也成了这个样子，忠婶真不知是该愁还是该喜。叶忠去了地里，忠婶实在叫不动眼前这两位，便交代倚翠一定记得让姑娘吃饭，自己出门去给叶忠送饭了。

倚翠收拾完屋子，到院里一看，吓了一跳，二姑娘四平八稳的坐在小凳子上，面色凝深，双手就像有自己的主意一样，飞快地穿梭在篾条之间，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用停顿，那件果盘以可见的速度逐渐成型，而坐在一边的叶成杰也不知和谁较劲，牙咬得脸上的肉都僵硬了，手上也是一刻不停地在赶工。

“中邪了么？”倚翠走过去在叶成杰肩上轻拍一下，叶成杰头也不回地说：“我不吃午饭了，干完活直接吃晚饭！”

倚翠见叶子珺神情专注不敢打扰，只好坐在一边托腮等待，没一会儿，叶子珺手上的果盘已然完工，她将它随手放一边，又开始编下一个。

倚翠眨眨眼，跑过来拿起果盘，“呀！姑娘，这和你画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