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燕见他信了,便四平八稳地坐在平时叶子珺的椅子里,脚搁在了桌子上,悠闲地道:“这个冬天很长,很冷,叶子珺是熬不过去的,到时候她一死,你们说这个宅子里谁最大?”
她这话把在场的人都激得一凛,叶忠忍不住呛她:“反正轮不到你,我在这宅子里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么没德行的人当主子。”
倚翠从后院进来,听见这话,知道王秋燕又在闹了,便出声附和叶忠:“忠叔说得对!”她这几天时时刻刻地防着这娘们害她家姑娘,心力交瘁,已经恨死了她。
王秋燕也不恼,她笑眯眯地道:“是吗?你这老家伙倒是会倚老卖老,叶大姑娘给把这个宅子让给她妹妹住,那么如果是她弟弟向她要,你说她给是不给?叶公子得了这宅子,你们说他会让谁住?”
众人都僵住了,如果叶二姑娘有什么不测,这娘们的确有可能登堂入室,到那时候怎么办?他们面面相觑,突然感了一阵害怕。
“你们要是听我的,她便写信给叶公子,让他明天就去叶大姑娘那里要你们的身契,将你们全都卖给青楼,男的当杂役,女的去接客!”
王秋燕恶狠狠地说,这些话是她从小听别人威胁她的,她爹赌钱输了个精光,上门来要帐的人便是这样威胁他们的。
这几句话果然说的人痛快,听的人害怕,就像她当年一样害怕。
“你,倚翠你不是不喜欢刺绣吗?整天听见你矫情地抱怨,你从今天开始便不用再日夜刺绣了,你从现在的任务是打扫所有房间,和后院的鸡舍,以及给王娘子我捏腰捶腿,洗衣洗脚,让你这不懂尊卑,不知死活的丫头长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来掐老娘的脖子,我不信我搓磨不死你!”
倚翠怒目而视,却不再反驳,没有了二姑娘撑腰,她就只是个丫头,命运是掌握在别人的手心里的。
“对了,将叶子珺亲手为你做的衣服交给了我,你一个丫头穿得竟比我还好!”王秋燕说完见倚翠站着不动,便凶狠地吼起来,“脱,现在!”
倚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停了片刻便豁出去了一般,脱下了身上的棉衣,甩在了王秋燕的身上。
王秋燕却夸张地捂了捂鼻子,“哎呀,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姑娘,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这衣服我看是要不成了,村口住的那个捡垃圾的寡妇,想必不会嫌弃,不如就送给她吧!”
倚翠气得想哭,自从跟着二姑娘,她可从没受过这种羞辱。她咬着唇,看见王秋燕手里还握着叶成杰的钱袋,便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王秋燕一直在防着她,见状急忙起身,闪到一边。
倚翠扑了个空,她正要开口去骂,鼻涕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顺手一抹,便又扑向王秋燕。
王秋燕一见直犯恶心,她当然也明白倚翠是故意的。
她一边后退一边将钱袋子揣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讽刺地道:“明天叶公子身边的小厮就会来给我送蜜饯,这是我们上次说好的时间,你尽管闹,闹大了,看公子不会去找他大姐要你的身契!把你卖给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乞丐!听说一个乞丐有了女人,其他乞丐便也都有了,哈哈哈!”
倚翠的动作戛然而止,叶忠和忠婶见倚翠吃了亏,心疼不已,可又拿这疯婆娘没办法,便叹着气道:“算了,这钱我们不要了,就当是孝敬王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