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累。”
“你这是心累,只有忘记一些让你觉得疲惫的人和事,你才会好起来,你的人生分成三段,第一段是十五岁之前在安城父母膝下,第二段是流落京城和北荒流放之时,第三段便是如今在小河村的生活,你只能选择其中一段的人和事遗忘掉,你想选择哪一段?”
“第二段。”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第二段人生经历里的什么人什么事,是你想忘记的?”
“我想忘记刘弈,我想忘记和他这个人有关的一切,除了他的名字和我因他而受的苦,因为我怕我全忘了,以后会重蹈覆辙。”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忘记他的长相,他的声音,与他相关的所有的美好的记忆?”
叶子珺笑了,“我对他没有美好的记忆,全忘了吧,只要让我记得恨他就行了,最好是一提起刘弈两个字就呕吐,这样我就会离他远远的。”
那声音又顿了顿道:“好吧。”
然后她眼前的亮光便突然扩大,将她裹住,然后她的疲惫便消失了一半,她倏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倚翠和叶成杰关切的脸。
“姑娘,这次你是真的醒了吗?”倚翠不敢相信地道。
“李郎中,您快过来看看,我师父他醒了!”叶成杰惊喜之下仍然记得去叫郎中。
叶忠和忠婶听见了,也都放下手里正在干的活跑了进来,叶子珺瞧着灰头土脸的四个人,愣了半天神才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没有我,你们果然不行。”
村长家,村长仍在叶家指挥督战,徐学谦和一位一脸病容的锦衣男子却端着茶缸端坐在村长的堂屋里。
何清平按着刀快步走进来,锦衣男子一见突然站起来,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牙齿打着颤说:“你为什么低着头?为什么皱着眉?瞧你这脸色是情况不好吗?她到底还是死了吗?”
何清平已经被他整疯了,这一趟来小河村,从村长家到叶家,从叶家到村长家,他来回已经跑了整整八趟了。
每一趟回来复命,他都要被县太爷的这位朋友相面加拷问,因为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县太爷又对他格外尊重,他还不敢发火。
“没没没,叶二姑娘醒了,高热也退了。”何清平连忙道。
锦衣男子长舒一口气坐下来,可立刻又弹跳起来,“那郎中呢?现下得空了吗?快叫他来,让我问问。”
何清平领命出去,又奔向叶家,幸亏他捕快出身,长于奔袭,否则一双腿非废在小河村不可。
“刚才她昏迷着,叫你大大方方去看她,你偏不去,如今她醒了,你再想走进叶家去瞧瞧她,便难上加难了。”徐学谦同情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