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杰对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你们正好能搭上我们的车,我们便要捎你们一程吗?这是哪家的道理?”
叶成杰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正在变声的沙哑声音,有一种少年独有的冲劲。
李月姑狠狠地瞪着他,大声道:“你是聋了吗?我们和你师父是故交,以前虽然有些小吵闹,但是现在我哥已经道歉了,你凭什么还不让我们搭车?”
李来顺抬手制止了妹妹,仍保持着谦和的态度道:“我看你小小年纪,也做不了你师父的主,不如你叫醒你师父问一问她吧。”
叶子珺见实在避不过去,只好睁眼晲着车下的二人道:“不好意思,车上没有空位了。”
李月姑气坏了:“谁叫你买这么多东西的?现在连人都上不去了,你不会把这些东西都抱在腿上,给我们腾一块地方?”
“我们驾牛车出门的原因就是图个舒服,若是把东西放在腿上,那还不如走着。你们二位虽然是步行,手里却并没拿什么重物,此处离小河村也不远了,就不捎你们了,让开路吧。”叶子珺不再委婉含蓄,断然拒绝。
李来顺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谦逊有礼,并没有松动叶子珺的态度,他记得以前叶子珺对刘弈不但非常温柔,而且还有手艺、肯吃苦,现在为什么这么冰冷了?
他转念又一想,是了,任谁遭别人抛弃,性情上都会有些变化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现在刚从北荒回来,还需一些时间来疗伤,只要他守候在她身边,她一定又会敞开心扉的。
“叶子珺,你在小河村一个人也不认识,遇见我和我哥这样的故交,你应该好好珍惜,以后万一村上有人欺负你,你也好有个帮手,你怎么这么不懂人情世故?”
李月姑实在忍不住了,她实在走不动了,以前在京城出门都有马车可坐,也有丫鬟给她拿着东西,没想到现在沦落到连个牛车都没有,得靠两条腿走路的地步。
叶子珺问道:“你们俩总说和我是故交,我倒想问一问,当年在京城我们是一起喝过茶呢,还是一起干过活?为什么我对你们的印象那么淡?难道说,从前的点头之交,到后来都能算是故交?”
这个问题困惑她已久了,既然今天他们不让她走,她便索性问个明白。
“叶二姑娘不记得了?”李来顺有些着急,“那一年我刚入书院,因为读书过于用功,在考场上晕了过去,被人抬到了院子里,你当时给惠郡王去送饭,正好带了绿豆汤,便亲自喂我喝了。”
叶子珺皱眉回忆了一下,好像有这回事儿,只不过那时候李来顺刚到京城不久,又黑又瘦,完全看不出来是书院的学生,她当时以为是书院的杂役晕倒了,所以起了同情心,当时没仔细看他长什么模样,事后也便不记得了。
见叶子珺不说话,李来顺忙又道:“还有,那年端午你给书院里的每个学生送了一个粽子,那些粽子你包的吧?你其他人的都是普通的红枣粽子,留在我书案上的是肉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