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还哥哥?那岁数,叫爷爷都是在装嫩。”
一道黑烟散去,桃夭夭便来到了八层。
距离那人咽气的时辰还有段时间。
桃夭夭穿着那一袭黑色纱制长裙,裙摆曳地,慢慢悠悠地朝着那间病房走去。
病房内,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伯躺在病床上。
他插着吸管,打着吊水,瘦骨嶙峋的他,连呼吸都是那么地艰难。
老伯的妻子就守在床边,紧紧地握着丈夫那已贴满了白色胶布的手,眸光忧伤且无助。
她默默地抹去了泪水,埋头坐在床边,想要休息一会儿。
就在桃夭夭走到病床前时,垂垂老矣的老伯像是有所感应,睁开了眼。
他看到了桃夭夭。
桃夭夭一身黑裙,随意用木簪绾起的发髻下,散着乌黑过腰的长发。
这装扮,曾竟听母亲临走前跟他描绘过。
老人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时辰已到。
他用尽最后一点气力,紧握着妻子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看着这共度了一生的妻子,泪光闪闪,眼底全是不舍与担忧。
妻子察觉到老伯醒来,抬头看向他,只见他泛着泪光的眼,虽未听到只字片语,却明白了丈夫要说什么。
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时日不多了。
既然是要走的人,总得让人走得安心。
她忍着泪,如平日里聊家常那般,笑道:“老头子,你就放心吧!你不在,我也会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还有孩子们在呢!”
有些话,如若不说,恐怕就没机会说了。
妻子抚摸着丈夫的手背,眸中带笑,一脸幸福地说道:“这辈子,遇到你真好!要是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好吗?”。
老伯点了点头,缓缓阖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嘀“,心跳仪拖着长音响了起来。
老伯走了,妻子握着丈夫的手,终于忍不住,趴在床边痛哭了起来。
此时,白明也已赶来。
桃夭夭表情淡漠,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她朝白明伸手,要道:“亡魂卡。”
白明递给了桃夭夭。
“亡者,吴天军,在否?”。
“在!”,随着男人这一声,那魂魄便脱离了躯体,轻飘飘地升到了病房的天花板上。
桃夭夭极其熟练地抬手一拽,就将那亡魂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桃夭夭淡淡地道:“黄泉路上,一路好行,随我走吧!”
正在她欲给那亡魂挂上锁魂链时,却见他转身飘到了妻子身旁,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妻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又是这般!
桃夭夭最见不得这样情情爱爱,难舍难分的,她不理解,也搞不懂。
在她桃夭夭看来,背后捅刀子时,往往是那最爱的人下手最狠,伤人最深。
她桃夭夭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桃夭夭和白明站在一旁等了半晌,可那老人却哭哭啼啼地,没完没了。
桃夭夭又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