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好像还没开，但是好像又开了。很多人觉得下了注，摇了骰，揭了盅，分了输和赢，那才叫赌。但是冯涵羽和郭初之之间的赌，绝对不仅仅限于桌上的这几颗骰子，也不仅仅限于这一时一刻。

冯涵羽既然开了这个口，就说明他下定了决心。郭初之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止步不前了，若是如此，恐怕这一局真地要输了。

流川一向爱热闹，如今看着一个刺激的赌局，缺不能作为庄家，也不能作为赌家，只能被动的作为一个赌注被两个喜欢她的人抓了进去。

她从来不在乎一些不相干人的看法，所以那些在场的人再怎么议论，她也完全没有当回事。

冯涵羽把话挑明随意开了一局就走了。郭初之把赌桌上的六个六点大的骰子收进骰盅，晃动了几下，重重扣在桌子上，轻轻揭开，没有人看清其中的点数，就被他扣在了下面。

看他略带泄气的表情，流川大概猜出来了结果，不过这不重要，真正的输赢或许还在后面，现在不过是才拉开了帷幕。

“我们走吧，流川。”郭初之突然说道。

“哦。”流川点点头，她知道今天就算再留恋这个赌局，也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她应该和郭初之站在统一战线的，毕竟他对自己是无条件的好，无条件的守护。一个给过她千疮百孔的人和一个对她百般呵护的人，站在这边，她理所应当。

流川跟着郭初之走出了赌坊。杜晴晚随后也跟了上去。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

杜晴晚已经被忽略了一天，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出身输给了杜晴初，自己的荣誉输给了冯若玉，那些若是归咎于母亲位份，归咎于父亲职务，那现在又归咎于什么呢？若是实在无法埋怨，那只能归咎于自己的命运了。

她没想到一个丫鬟出身的人都能被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人物视若珍宝，也没想到她还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抢手货。

“流川，”坐在马车里，吱吱呀呀的马车不停晃动着身子，许久以后，才传来这么一声。“以后想出来玩儿就来和我说，今天搞砸了你的兴致，以后我加倍赔给你。”

“百益，你可别这么说，冯涵羽那个人就是喜欢破坏别人的兴致，你可不要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不然你会被他气死。”流川试着安慰道，“他喜欢打赌，那就让他自己赌去，咱们不要搭理他不就得了？”

郭初之略带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撩起她额头前垂下来的几根发丝，疼惜地看着她的眉毛，温柔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回去以后咱们好好聊聊可好？”

“好啊。”流川爽快地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满的笑意。

“流川你可真美，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你。”郭初之试着夸了她一句，感觉自己不大会说谎，自己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郭百益，你是故意的吧？”流川觉得被人嘲弄了，几分怒意浮上脸颊，“你怎么学着冯涵羽那样油嘴滑舌了？况且，还这么没有诚意。”

“我一向不会夸人，刚刚因为不习惯所以才笑的，并非有嘲弄的意思。”郭初之忙解释道，“再说你真得很……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