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阑汀由奶娘陪着走到西院,一路上也未见到有人赌博,心里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一抬头,便看到这西院的大门。
“孙少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看门的小厮刚刚从里面出来,恰好遇上他们。
“我是来看父亲的,你能帮我和父亲报一声吗?”冯阑汀客气地回问道。
“孙少爷您有所不知,大少爷今天进宫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那小厮回答道。
冯阑汀实在不想这么早回到园子里去,不想去感受那里的冷清,所以冒着被骂被打的风险道:“我就在房里等父亲回来。”
“那……”小厮十分为难,后来想想冯涵羽上次也允许他进来了,所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好,您里面请。”然后又转过头来对张妈道,“大少爷不准外人进去,所以你就在外面等着好了。”
张妈一想自己一个人要在这经常闹鬼的西院门外候着,一身鸡皮疙瘩就束了起来。
“奶娘这外面冷,您就先回园子等我吧,我一会儿给父亲请了安,就自己回去了。”冯阑汀体贴地安慰道。
“好。”张妈高兴地点点头,但又表现出一副哭脸央求道,“少爷可要早点回来,不然老奴又要被夫人少奶奶骂了!”
“好。”冯阑汀点点头,转身跟着小厮进了院门。
冯阑汀在小厮的指引下,到了冯涵羽的住处前,停下来,为他开了房门。冯阑汀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了,小厮又上了杯茶,才合门出去。
冯阑汀见屋子里只剩下自己,才细细端详起来。冯涵羽在屋子的外间设了一张矮榻,一方案几和两张胡床,那案几上面满满的都是书卷。旁边还放了一个青花粗颈瓶,里面竖着几幅卷轴。
冯阑汀忍不住想去拿起书卷,但是认不全字,所以看了一会儿就果断放下了,又从瓶子里拿出一个卷轴。
他小心翼翼地把画卷放在案几上,缓缓铺开这幅画,一个衣着简约的女子跃然纸上。这副画画的很逼真,他光是开卷到她的嘴部时就认出来了,这是流川,那个他称为夫人的人。
冯阑汀知道父亲喜欢她,所以才把她的画像一直放在身边,但是他记得父亲说过他也喜欢娘亲,所以这里面一定会有娘亲的画像,索性他就又开了一幅画,发现那画里还是流川,只是衣着不同,再打开最后一幅,同样如此。
他想不明白,为何流川的画像这么多,却没有一幅娘亲的画像,难不成真如下人们所说的那样,娘亲早就被父亲休了,父亲却不放她走,把她扔在这荒凉的地方受罪?
不,不可能。冯阑汀摇摇头,他不希望这样,他希望父亲是喜欢娘亲的,可是父亲这么多年都不见自己,又是因为什么?
正在他想这些事的时候,门突然间就开了。把他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画卷撕了。
冯涵羽推门进来,也正好看到冯阑汀手里拿着他的画看,停在门口,反应了许久,他在想该不该训斥他一顿,但是想到他今天受了委屈,所以就忍了下来,走过来。
“父……父亲……”冯阑汀“唰”地一下,脸色变得惨白,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竖着耳朵,“我不是有意随便……随意……翻来看的,就是……”他吓得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