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对李馥瑶来说值得喜悦却又极其担忧，喜的是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和自己深爱的人住在一起，也可以脱离这个满满阴谋的深宫大院。在这里她除了能被派去沙场时还能得到一丝重用，往后受到的都是宫人的冷眼。她在宫里早已经没了依靠，那个曾经宠惯六宫的生母刘皇后早就失了势，如今只顾自保，哪还管得了她？

她只寄托于自己手里的那把长矛和郭初之，这个皇上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自然不会把兵权留给她。她最后的一丝希望就剩下了这个一直躲着她的人。

等到一曲《霓裳羽衣》响起，她才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悲喜，缓缓抬起头来，穿过舞姬们翩翩起舞的缝隙看向对面的郭初之。

郭初之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没有欣赏舞蹈的心情，时不时地看流川一眼，好像在和她讨论着什么。看样子，她确实是横插在他们中间的第三者，也不知道那个流川多恨自己。

“姐姐可如愿了！”她正想着，李玉阳突然探过头来，一脸失落地看着李馥瑶，心里嫉妒得要命。她父皇兄长做皇帝时，她在宫里还能呼风唤雨，如今也成了个过了气的长公主，生活不比李馥瑶好到哪里去。见她可以嫁给郭初之了，她真恨不得也能得到同等待遇，哪怕和她那样被拿到明面上，哪怕比她更丢人呢？

李馥瑶知道她这话里带着嫉妒和讽刺，所以并没有回话。

“郭初之为了那个婢女连我父皇的圣旨都敢拒绝，姐姐去了可要小心了，不要被一个丫鬟骑在头上。”李玉阳向来娇纵惯了，说话直接，根本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李馥瑶也是习惯了她的性子，所以也不同她计较，转脸去看舞蹈去了。

李玉阳没等到她回话，也十分无趣地撇撇嘴，转身又去逗李洛河去了。

冯涵羽早就知道今天皇上会来这一招，只不过没想到郭初之会应下这门亲事。

冯津一直想要抓住郭初之的把柄，又深知皇上忌惮权臣，所以才会替皇上出了这么个主意去试探郭初之。看他以前信誓旦旦地要为流川生父申冤，如今还不是迫于威严，屈服了权势？刘皇后纵使再罪孽深重，毕竟也是皇家一员，李珂绝不会为了一个臣子去承认皇家不仁不义陷害忠良。

所以为了平息郭初之这心底的怨恨，要把馥瑶公主嫁给他，一来试探他的态度，二来打消石伏易对李馥瑶的念想。李馥瑶嫁给郭初之可以，但绝对不能嫁给石伏易，她心生怨恨，对石伏易来说便更是如虎添翼。

冯涵羽作为一个局外人一切都看得明白，只是不说破。他只希望流川可以安然无恙，什么争权夺利都与他无关。他倒也希望郭初之能把李馥瑶娶进门，那样流川或许就会失去应有的待遇，以她的性格，定然不愿屈身做个小妾，说不定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撇下一封休书离家出走了。

流川总感觉一直有人盯着这边，或许是在看郭初之，或许是在观察自己，反正就是不舒服。

郭初之也察觉到流川的不自在，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若是你说自己不舒服，我就带你回府。”

流川惊讶地抬起头，看他并没有开玩笑，问道：“太后和皇上都没走，咱们离席不会让他们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