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多少天，感觉身子越来越重，虽然每天坚持喝药吃饭，但身体就是支撑不起来。

她自从冯涵羽走那日，就一直没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她这个屋子也只有芷香进出，所以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每天除了芷香过来喂药，她就只有睡觉。

“见过夫人。”芷香突然在门外问候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惊讶。

“初儿呢？”孟夫人的声音好像并不是梦境。流川听见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会儿又闭上。

“哦，大小姐睡了。这些天一直昏昏沉沉的。”芷香如实答道。

“那我进去看看。”孟夫人正要进门，突然被拦了下来。

“夫人，大小姐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求您千万别……”芷香难过地看了屋里一眼，说，“别再让她受惊。”

“太医没来看过吗？”

“来过两次，可……”芷香语气低沉，“他说大小姐能不能坚持到把孩子生下来，还很难说。”

“怎么会这样？”孟夫人撇开芷香，迈进门来，加快脚步走到了床边，看见流川微微颤动的睫毛，静静地坐了下来。

流川知道她关心的不是自己，所以也没睁眼。

“初儿，娘亲来看你了。”孟夫人在火炉边上烤了烤，才握住了她瘦弱的手。

流川听到这句娘亲，泪水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枕头上。

“你定要好好养着身子，”孟夫人劝着劝着，自己哭了，“我们羽儿就这么一个孩子，可不能……”她完全说不下去了。

“夫人，”芷香怕孟夫人多说，赶忙安慰道，“大小姐一定会没事的，您还是回去吧。”

可是孟夫人哪里能忍得住，抓着流川的手，泪水不停地滴在她手上。

流川觉得，孟夫人的突然造访，并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或许……她睁开眼，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孟夫人，虚弱地问了句，“大少爷呢？”

“呜呜呜呜……”孟夫人一听到，哭得更厉害了。

再看芷香又是那么急切，流川知道，他出事了。

“大小姐，姑爷他没事。”芷香尽量安慰她，可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不要瞒着我。”流川盯着芷香，在等她的真话。

“初儿，羽儿他……”孟夫人说到一半儿，又哭出声来，“他在沙场上……折了……”

流川看着孟夫人悲痛的样子，苦涩地笑了笑，“不可能，我不信。”

“夫人，求您不要再吓她了。”芷香有些气愤，可自己毕竟是个下人，也不好赶她走。“姑爷他肯定会回来的，他只是被敌军俘虏了。”

流川流着泪，看着孟夫人，“娘亲，”流川说不上话，抽回自己的手开始摸索，摸到枕头边上的香囊，才说道，“我知道他不会有事。”

“流川，你帮我拿一下针线。”铃铛的声音把刚刚疲惫不堪的流川惊醒了。

看了一眼裁剪冬衣的铃铛，回身拿了把剪刀递给她。

铃铛看了看，皱起眉头，“我要针线，你给我剪刀做什么？”

“哦，”流川正要回头，但她有更重要的事，“铃铛，大将军他现在如何了？”

“我不是刚昨天和你说了嘛！怎么又问起来了？”铃铛觉着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