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杜晴初替她一死,她痛哭流涕,郭初之就将她揽入怀中言语温柔地安慰了许久。
他甘愿腾出洞房让她冷静,也甘愿受人议论去证明她依旧清白。
她要走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反而一直叫铃铛从中联系确保她的安全。
“流川,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只管回来找我就好了。”郭初之看着她,笑容里装着满满的温柔。
可能是自己太久没有闯祸了吧。流川想想自己大概有许久没见到他了。
冯涵羽回到冯府,带着失望,又带着喜悦,在院子里走了许久,突然走到繁花园门口,自从回了宋州,他还没有踏进园中一步。这个时候倒不怕勾起往事了。
他走进园子,看了看昔日腾出来给幽月的正房,竟觉得自己实在幼稚。
他以前那么大张旗鼓地把一个风尘女子纳进冯府,不过是想让一向看中面子不顾他人死活的母亲看看他又多么不愿意屈服,也想让那些不惜牺牲骨肉亲情攀附权贵的人看看他有多么鄙视。
但是冯家的颜面确实丢尽了,他也并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那个出生卑微的丫头银雪回不来了,幽月又尽使阴谋诡计害流川受尽委屈。父亲用来结交同僚的一池鳜鱼被人毒死了,但父亲依旧当了宰相,身居高位。
他只是放下了一段久久梗在心中的怨恨,却忽略又失去了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他绕着院子里干枯的花丛走了几圈,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接近她的理由。他匆匆忙忙地回到书房,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从出生连一眼都没看一眼的孩子,此时应该好好尽一下责任了。
回到赌坊,流川稍作休息,又叫人把招牌挂上。不管冯涵羽会不会再来找麻烦,她都得过日子的。
芷香见她如此,也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把包袱里的衣物又整理出来,赶着去做饭了。
“铃铛,将军他现在可好?”流川闲下来才想起问郭初之。
“亏他还这么关心你!”铃铛略带愤懑地看着别处,“他一脱离困境第一个想到的可是你!”
“我也是忙糊涂了……”流川一脸歉意,“灵槐呢?他也安然无恙吧?”
“他时时把别人控制在自己的局里,怎么可能会有事?”提起楚灵槐,她倒是有几分不屑,“我这个哥哥就是时运不济,以前宏大的志向如今都被郭将军给摧毁了,现在倒落了个叛臣的罪名。”
“这指不定是谁毁了谁呢!”流川撇撇嘴,“你这个哥哥除了会排兵布阵,没一样能入了流的,整天每个正经,跟冯涵羽一样游手好闲,沾染桃花……”她意识到自己提可不该提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铃铛也注意到这一点,沉默了一会儿,赶忙打破尴尬的气氛,“他可不喜欢招惹桃花,只是喜欢给别人招惹,比如说,郭将军。”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前些日子还帮咱们郭将军向璐王说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