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大少夫人,这人儿可不好抓……”
“等着。”流川不等他解释,自己起身回屋子去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个馒头大的金元宝走了出来,看得众人眼直。张虎更是笑容灿烂。流川朝下扫视半圈,指着一脸狼狈的安荷道:“你先帮我把这个女人拖走,这银子都是你的。”
张虎瞥了眼安荷,也不怎么认识,随口应道:“没问题!来人,把她拖出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放开……”安荷再不情愿也被扔出了园子。
流川喜不自胜,随手又掏了一般大小的银元宝一齐交给唐离,让他送给了张虎。
“多谢大少夫人!”张虎感恩戴德地谢了又谢,“只要您用得着,我张虎定会赴汤蹈火!”
“那你找俩人帮我看住那个疯女人吧。”
“得嘞!”张虎又行了个礼才带人退出园子。
唐离见这大少夫人出手这么大方,倒不觉得自己担了份苦差事。他俯身谄媚道:“夫人可是饿了,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辣子鸡!”临走时还不忘加一句,“越辣越好。”
“你们还堆在这儿做什么?”唐离把围观的男男女女都散了,自己也出了园子。
流川见没什么热闹了,也就回屋去了。
“子音,我这次来是想同你说清楚,日后不要再有任何瓜葛!”楚灵槐一脸无奈,叹气道。
冯函羽端起的酒杯僵在了半空,“一澜为何如此决绝?”
楚灵槐苦笑道:“我已深涉党权之争脱不得身,实在是怕连累了子音……”
“难道秦王……”冯函羽顿了顿,“真地如你所说,想篡位不成?”
“秦王不甘把东宫之位让给李厚,所以想……”
“那你呢?谋逆是大罪,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冯函羽劝道,“若无法脱身,暂且先忍忍,还是等我去了洛阳,再救你出水火……”
“不,这党争之事,一朝失利,万劫不复,你冯家世代名誉将毁于一旦,我决不能……”
“什么狗屁名誉!”冯函羽冷哼一声,“我们那老头口口声声说着名誉,不过是装个样子,其实就是棵墙头草,我实在看不惯才留守在这宋州的,如今一澜有难,我义不容辞。”
“一澜深知子音情谊,可怪也只怪一澜当年不听你的劝告,非要上洛阳求个功名。”楚灵槐倒了杯就,苦饮而下。
“当年我父亲在宋州当值时,正事不做,却在园中精心饲养鲑鱼,每逢佳节便向朝廷大员了表心意,我就知道这官场阴暗得很。”冯函羽边为楚灵槐斟酒,边说,“这些年人在洛阳都升了中书令,依旧贪图权势,献媚宫人。我算是明白了,人的野心是没有尽头的,所以也懒得去折腰。”
“子音,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又读书习武,不为功名,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年华?只是自己不去尝试哪知这其中的苦楚。”
“如今苦楚你也尝了,知道回头的话,我就帮你一把。”
“你帮不了,也不要帮。一澜同你传的那些信,你都烧了吧,日后也别再联系。”楚灵槐说着便要走,出门时又回头叮嘱一句,“子音若不想参与党争,就千万不要踏进洛阳。”
党争,冯函羽冷笑,他自幼习武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沙场点兵,保家卫国,可父亲却逼迫他考取功名,学一些圆滑世故,能在朝廷立足。如今这个世道就算是战场勇猛又如何,最后还是会输在一个党争的立场上。
他痛饮一口烈酒,对着摇曳的烛火,叹息道:“知音难觅,唯者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