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靶心也太远了,”郭初之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忙招呼远处的小兵将靶牌往前挪了一半,“是微臣的疏忽,公主莫怪。”
“不,”李玉阳忙道,“是我力气太小……比不得……比不得将军。”
“所以……”李继荣笑着说,“才需要郭将军你指导我这妹子嘛!”
李玉阳又低头羞涩地笑了笑。
“那……”郭初之也有几分羞涩,抽了支箭走到李玉阳跟前,双手奉上,“公主再来一次……”
“都是练武之人,不必拘束,此时将军就把玉阳当做男儿一样调教就好,玉阳也不会介意吧?”
“不会……”李玉阳心跳加速,表面上还有所克制,“将军看我这姿势……哪儿错了就惊叹纠正。”她说着还故意扭动身子,往错里学。
“拿箭的姿势就不对!”郭初之放下羞涩,果真把她当成了男人。他站到她身后,一手举着她的胳膊又摆正弓箭,另一只手握住拉弓的手,看准了把心,用力一拉,一松,那枝箭就猛地射了出去,稳重把心。
李玉阳并没有因为射中把心而欢喜,令她欢喜的只是那个射箭的过程。
郭初之自觉退后,不自觉瞥了杜晴初一眼。
“看来皇妹得和郭将军多学学,郭将军的技术可是宫里那些侍卫比不了的!”
“皇兄说得是。”李玉阳抿嘴一笑,“我倒想认将军作师父。”
“公主折煞微臣了……”
“这有什么!”李继荣道,“不过做师徒有些生分,不如做一桩婚事来得更自然些!”
“皇兄……”李玉阳勉强掩饰住自己的兴奋,害羞地扭过了头。
杜晴初看着李玉阳由内心发出的喜悦之色,心里并不舒坦,可能是嫉妒,也可能是不甘。
流川隐约记得儿时住在一个大府院里,那园子里就有一个这么大的湖。
那时候还常被一个年长些的少爷欺负,她一生气就跑到湖中央的亭子里哭。现在想想,确实记忆模糊了,但那种熟悉感一直都在,好像这里真的是自己住过的地方一样。
“你想什么呢?”见流川坐着发呆,一直板着脸的冯函羽终于收起冷漠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流川回过神来,道,“就是……就是想家了!”确实是想家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念的是哪个家。六岁前那个有一对夫妇自称为爹娘的模糊的家,还是那个与这里相似却不同的大府院的家,或许又是和养父一同生活了十年的宋州杜府?她真地不清楚。
“那明日我就带你回家如何?”冯函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流川难以置信。
“回……回家?”流川心里暗暗想道,“不会又要把我休了吧。”
“杜大人不是也刚搬到洛阳不久嘛,正好去瞧瞧他的园子。”
冯函羽这一提醒,流川才想起这回事儿来。原来不是要把自己赶回宋州啊。
“好!明天!”她又恢复了正常,笑着回答道。
“那咱们先把今天的账算清楚!”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