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经房里静得出奇,她掀开纱帐,从床上下来,正想懒散地伸个腰,却看见在内卧外面默默念经的孟夫人,吓得险些闪了腰。
孟夫人身边没一个仆人,门又关得严实,看起来是不想让人打搅,她又深知这孟夫人的性情,所以又坐回原处,静静等待夫人念经完毕。
“大少爷,夫人正在诵经。”一个小丫鬟突然在门外轻声阻拦道。
“我是来找我娘子的!”冯涵羽不顾阻拦,推门走了进来,正撞上孟夫人的背影。
那小丫鬟因没拦住冯涵羽,见了孟夫人倍感心虚,急忙低下头去,“夫人,大少爷硬要闯进来,奴婢……”
孟夫人轻合上经书,站起身来,将经书捧起请放在佛台前一只云纹雕刻的木盒中,这才回过头来。
“你下去吧。”孟夫人语气缓和,命令一声。
丫鬟退了出去,冯涵羽才蹭过来,“不打扰母亲诵经,儿这就带晴初回去。”
“为娘正在责罚她不守妇道,你怎么说带走就带走?”孟夫人踏进内卧,流川忙站起身来行礼。
“娘,孩儿回去反省了一番,觉得今日之事都怪孩儿,要不是孩儿轻薄无礼,她也不至于动手。”冯涵羽一脸讨好的样子,似乎真地认识到了错误。
“我还以为你要吵嚷着把她休了呢?怎么这么快就清醒了?”孟夫人看向儿媳。
流川难以置信地看着孟夫人,觉得冯涵羽绝不会是善罢甘休的主儿。
“还不是母亲教训得当,要不然真要让初儿受委屈呢!孩儿这就回去,好好和初儿赔罪。”冯涵羽言辞恳切,让流川都险些信了。
孟夫人长叹一声:“既然如此,初儿就跟他回去吧。”
“啊?”流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孟夫人这么快就被说服了。
“谢母亲!”冯涵羽一脸喜色,牵起流川就走。流川显出极不情愿的表情,但孟夫人根本没有看她。
“等等,”孟夫人突然一句,让流川觉得她有救了。“明天早膳时分亲自来向你父亲请罪。”
流川的希望又破灭了。
“是。”冯涵羽干脆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