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晴初低着头，一言不发，生怕被老管家识破。但在郭文肃看来，是他这调皮捣蛋的女儿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沉默不语。

“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说啊！”郭文肃搬了张木椅坐下，凶道，“先前不让你跟着陪嫁，你死活不听，非说什么要保护大小姐，现在怎么不保护了？尝到苦头了就不顾一切地溜了回来，没保护了人，却惹了一堆祸事，枉费大小姐对你的信任！”

杜晴初心里道：“她一直在保护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大少爷前些日子找我，说是冯家大少爷到处找你，要把你抓回去卖了，你什么人不好惹，偏去惹那混世魔王？”郭文肃指着她，越训越气，“好在大少爷赏我些面子，把你安排在后院里，你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回来这么久连个面都不露？”

“女儿错了……”杜晴初低声认错道，“不露面是怕父亲担心。”

“担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就不担心了？”郭文肃气得瞪大眼睛，“你在杜府惹事别人看你爹的薄面不同你计较，去了冯府，人生地不熟的，你这爱惹事的性子怎么能让我不担心？”

听他这么一说，杜晴初深感歉意，若不是自己自私，流川也不会在冯府遭受磨难。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好好安慰老管家了。

她磕头道：“爹，女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闯祸了。”

“你不闯祸？”郭文肃叹了口气，“不闯祸就不是你杜流川！我也不指望你什么，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我就算折上几年的寿也无妨。”

“爹您……为何如此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管家如此，父亲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因为姚夫人，和父亲之间再无真心可露，倒不如平常人家这点

老管家见她有几分悔过之意，才淡淡放下了心中的忧虑。“算了，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少了你日后或许还好过得多。”老管家虽为大小姐担忧，但比起大小姐，还是自己女儿更重要，“夫人看中你让你陪二小姐进宫，可宫里那种地方可不比外面，规矩多，礼数周，你要是受不了那约束就说，我再去同老爷夫人说说……”

“爹……”杜晴初忙阻止道，“我进了宫定会本本分分的，您就放心吧。”不是非进宫不可，只是她不甘心。杜晴晚哪里也比不得她，却因为给自己使了绊子飞上枝头，自己被迫嫁给一个纨绔子弟不说，还连累流川替自己受苦，若是自己为图个平安无事给人当丫鬟虚度一生，还真是对不住流川的身体，也对不住她在自己身上下的功夫，更委屈了自己这一生的才华。

“你当真要去？”老管家心里早有准备，对她这死不回头的性子实在太了解了。

“恩！”杜晴初坚定道。

因为几千条鲑鱼被毒死，冯府上上下下彻底乱做了一团。不论是伺候人的丫鬟还是后院做苦工的杂役，全都被提去清理鱼塘去了，只有这众所周知的罪魁祸首还在和大少爷悠闲地俯卧在青纱帐下，巫山云雨。

也正是这样，全府上下的男男女女才知道这从未被搬上台面的杜氏在大少爷心里原来这般重要。

灵清手底下几个丫鬟边干活边商议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