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收拾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平宣候看着女儿的房间，堆积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都装着礼物，这是要去哪儿啊，给谁送礼呢？”

楚宁玉解释，“我要去外祖母家，上次不是说要去吗，结果没去，这话传到外祖母那儿了，老人家怨怪起来，说是忽悠她，都捎信来了，说我说话不算话。”

“我想着，既然都说了，那便去一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着有空，女儿去看望老人家，还有我最近被楚林茵的事情烦着，想去躲一躲，爹，你能理解吧。”

楚宁玉边收拾着东西边说，她说得有理有据。

楚循渊偷偷给妹妹竖拇指，他才发现小丫头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这真的是他妹妹。

平宣候打开了一个盒子看，还真是礼物，都是珍贵的东西，珊瑚，玛瑙，吊坠，各种各样，准备齐全，“这些，花了多少银子啊？”

平宣候心疼钱财，主要是太破费了，让外头的人瞧见了，还以为他贪污受贿呢。

楚宁玉道，“爹，这些是早年母亲嫁过来的时候所随的嫁妆。”

“是吗，这么多啊。”他居然不知道徐家当年随礼，随了这么多。

楚宁玉之所以知道这随嫁清单，还是母亲在女儿小的时候，她拿出来看的时候，罗列出来的。

这本该是交由祖母了，那时候她管着楚家上下，家中添了什么，出去什么，她都掌握地清清楚楚。

不过母亲是徐家大小姐，嫁过来后，祖母为了避免亲家多嘴，就把随礼的给交还母亲了，让人自己保管，意思是楚家不缺这点东西。

所以母亲就自己保管嫁妆了，这是一匹大财富。

张氏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只有楚宁玉知道。

平宣候道，“即是你母亲的嫁妆，现在送回去，不妥吧？”

“爹，你这就不懂了，这些东西不是原样的，早年送来的已经换了，只是同等价的互相换新了，你不管家不知道，每年过节，还有往常办宴会，以及受邀去参加盛宴，这都是要送礼的，母亲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也要送出去相应的，这叫有来有往，是礼也。”

平宣候：“……”他居然被女儿教育了。

平宣候看着盒子里的镯子，还挺好看的，记得妻子刚嫁过来的时候，就喜欢戴镯子，尤其是碧翠的那种，她肤色白，带着的时候显得贵气秀雅。

平宣候还给买过呢，不过买到了假货，他气得去找店家理论。

妻子知道了事情始末，她后来自己去解决了，居然给讨回来真的了。

平宣候那时道，“还是夫人厉害。”

想起早年夫妻恩爱，如今却形同陌路，他难免怅然。

楚宁玉转头看着爹爹坐在那儿发呆的样子，心下了然。

父母之间的感情，她是亲眼见证的，源于两家长做主，他们顺理成章婚配。

母亲嫁来后，她和父亲相处和乐，是真的相敬如宾。

母亲的性子柔和，父亲早年脾气暴躁，多半是领兵打仗的原因，为了收拾底下的人，他气焰嚣张，可自从娶了一位温和的妻子，他被磨得平和了许多。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老太太看着儿媳妇，越看越不顺眼，说徐氏消磨了侯爷的斗志，是她让堂堂侯爷变得胸无大志。

徐氏当然不敢反驳。

老太太便想着，给长子纳妾。

平宣候不愿，他跪在祠堂不起，实在不行，还去找徐家，让人过来下马威。

老太太气得，大骂长子不孝，说他要毁了楚家。

就连二叔的死也一股脑儿发泄在他身上了，说什么如果不是你，我至于失去次子吗？

平宣候想到二爷，就想到二爷临死前说的话，他说嫂子先认识我的，大哥，可母亲偏心于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爹，在发什么愣呢？”楚宁玉将下人端来的茶接过，她放在临近父亲的小桌子上。

平宣候回过神，他道，“收拾好了？”

“嗯，东西都装在盒子里了，只需核对登记过就行了。”

“你这要去外祖母家，你祖母知晓了吗？”

“已经告诉祖母了，她还给准备了些礼，说是楚家什么都有，不能空手而去。”

平宣候没说什么，他知道老太太傲气，要强，一生都想和别人攀比，她的一生都是那么过来，她已经习惯了。

平宣候道，“你们兄妹俩一起去吗？”

楚宁玉摇头，“不是，只我一个人去，大哥就不去了。”

“哦，那你代为父向你外祖母外祖父问安。”

“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