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循渊记得,初次去接萧御景的时候是冬天,那时下着大雪,天寒地冻,景色一派枯槁,放眼过处,都是荒凉,那时候没什么看头;
而第二次迎接,正是春风满地时节,草长莺飞,碧海如涛,风景秀丽而幽绝。
总之四季景色不同,风景千秋,各有姿态。
楚循渊未曾留意过这般变化,本身他对山水没兴趣,自然也没心情留意走过的路旁边有什么值得欣赏的风景。
而萧御景道,“我回不回家,就像这条路对于你而言,如果你经常走过这段路,你一定会忍不住记得更多,换句话说,你不记得草木,草木却记得你,可明白?”
楚循渊似懂非懂,他思考了好一会儿道,“故弄玄虚。”
其实说白了的意思是:如果我常年不回来,大家就会把我这个太子忘了,不仅仅是朝臣忘了,连带不怎么看好我不怎么喜欢我的父皇也会忘记。
楚循渊那时就认为,太子心思深沉,这储君小小年纪就思虑深远,他早熟啊,这注定是个命不长。
当然这话他不敢讲出来,为了保住脖子上的脑袋,他到底懂得了些许分寸。
楚宁玉看了看哥哥,再看看太子,才晓得大哥和太子是这样结下深厚友谊的。
她还以为大哥和太子是在进宫做伴读的时候就情同手足了。
还有安宁天,她又如何女扮男装,混在这几位公子当中的?
安宁天道,“我也是九行门弟子,有一年负责护送太子回来,路上被人追杀,我恋战,当时险些被弄死了,还好你大哥赶来,他嘲讽我,说我不中用,我举起马槊就扎过去,他没想到我会出手,挨了一遭,人蒙了,便指着道,‘不可理喻’,太子当时给我们劝架,险些被打了。”
安宁天说起不堪的过往,一脸自豪。
楚循渊没脸看,眼里分明是在说,不要脸。
楚宁玉观察着两位,她倒了一杯茶想,大哥这般不解风情,我那嫂子什么时候出现啊?
李宣鹤和楚循渊一直在喝酒,两个人不知不觉喝醉了。
他们倒伏在桌上,似乎是睡过去了。
楚宁玉道,“真的倒了?”
萧御景道,“都趴下了,还能有假?”
楚宁玉转头看外面的天色,天已经黑了。
她陪着几个人坐在这儿聊天,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观月楼已经打烊了,本来是要关门赶人。
但太子的影卫去结账了,道是储君在此,观月楼就算连开三天三夜也是理所应当。
楚宁玉起身出去看夜景,站在走廊上,俯瞰着底下的街道,这一刻感觉全世界都安静祥和。
街上已经没人,人声鼎沸的街市,此刻陷入沉寂,整条街变得安安静静。
她站在上方俯瞰,有点认不出这是最熟悉的天云街。
街道两旁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光芒照耀着宽广的路,那路一直延伸着,看不见尽头。
萧御景走出来,他站在她旁边问,“看什么?”
“看夜景。”
“好看吗?”
“还行。”
“就这样。”
“嗯。”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蓦然转头相视。
凤眼与桃花眼相遇。
火花四射,无声无息的,捻出了些许缠绵和柔情。
萧御景望着她清澈明亮的双眼,他心意妄动。
眼里映照着的皎洁容颜,靡颜腻理,雪肤玉肌,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所有神经。
她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他的,为了捧这个人在手心里,他什么都可以舍。
包括性命。
萧御景伸手,修长的手触及着她滑腻舒心的肌肤,心尖悸动。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无暇如羊脂玉的脸,在他指尖落下了温度,缠着美好的触感,他心里头的湖海,漾起圈圈波纹,水光忽然潋滟起来,推着缱缱心意,波澜壮阔开来。
他靠近去,而后低头,情不自禁的吻着那娇艳的唇。
楚宁玉还以为他就是想看一看而已,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以致吓一跳,想说什么不可,可唇上印着他热烈的吻。
那吻,灼热,炽烈,带着他所有的情意和温度,几乎要燃烧掉她的灵魂。
唇与唇相触刹那,世间红尘万丈,倏然化作了云烟流舞漫散。
心意有时候大抵是这样,在一触一碰之间,昭然若揭,无法抑制。
那是最温柔欢喜,带着暖,倾尽万般深情。
渐渐地,温柔的心意沸腾,火热的炙感,燃烧过身与心。
楚宁玉心脏激烈跳动,她控制不住猛然跳动着的心脏,一时忘了呼吸,身体微微绷着,感觉紧张,甚至无力软倒在他怀里。
萧御景一手落在她腰间,将她扣紧了,一手托着她后脑,察觉到她不安的逃避,他将人抱得更紧了,然后吻着慌乱的人,致她无处躲藏。
楚宁玉心慌意乱,迎接着突如其来的吻,那吻是狂风暴雨,漫天卷地,席卷她整个人。
“唔……”她想呼吸,想推开,又怕他伤神,最后推着的动作变成了攀附着他双肩。
萧御景得到允许,便越发得寸进尺。
刚开始明明只是想一亲芳泽,那左右不得自控的念想,悄然涌起,最后行为跟着意念,直接将人拉过来抱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