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景站在不远处,他靠着墙壁,站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听着父女俩的谈话。
他听到了平宣候说慕氏,然后又说到楚家女的人生大事。
那些事每件都点在他心上,没有一件是省心的。
以后他坐上皇位了,会不会让底下臣子官眷这么诚惶诚恐?
他不知道。
楚宁玉劝爹爹别喝酒了,喝多了伤神,不见得能解愁。
平宣候道,“你当真没事了?”
“嗯,我没事,凶手想做得滴水不漏,偏偏越是小心谨慎,越是漏洞百出。”
“是你自己逃出去的吗?”
“不是,我被下药了,动弹不得,是有人出现救了我。”
“那便谢谢人家。”
“我知道。”
楚宁玉也不好把那救命恩人的名字告诉父亲,因为对方姓慕,说出这个名字,怕要让父亲担忧。
他面对皇上已经是颤颤惊惊了,总不可能还要让他忧虑后宅之事。
“爹,天色不早了,您赶紧去休息吧,我回来了,您也该放心了。”
“那你母亲的事……”
“这些事可以晚两天再谈,女儿有点累,想休息休息。”
“好,那你去休息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嗯。”
楚宁玉转身离开,回到兰陵院,发现亲自送自己回来的储君还没有走。
他站在窗外,背靠着窗栏,抬头望着悬挂在高高苍穹上的明月。
楚宁玉走到窗前问,“御轩,你怎的还不回去?”
萧御景道,“陪你赏月如何?”
楚宁玉欣然应允,“好啊。”
她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是该在家里,好好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以前没怎么留意,经过死里逃生,回家了,突然发现有个归处是这般好。
这个家,是她累了倦了停泊的港湾,她务必是要保护好这个家的。
萧御景问,“宁儿在想什么?”
楚宁玉抬头望着天上月,她樱唇抿着,想问萧御景,慕堇轩,你这样,天天扮作两人,累不累啊?
她想说,慕堇轩,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同我讲,就讲你和慕氏有什么牵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你敢告诉我你姓慕,想必也知道我会猜出许多来。
“宁儿。”萧御景听不到她回话,有些心慌的转头看。
然后就碰到了她。
她双手搁在窗栏上,听到旁边的人叫唤自己,便转头看去。
两个人气息,相融着,无声交缠在一起。
他们靠得很近,轻轻一碰,就是鼻尖触着鼻尖。
楚宁玉矮他许多,可他站的地方稍微低一点,而她站着的地方高了好大一截,然后两个人处在了平行线上。
不,刚好交会在一起。
萧御景微微转头,他碰到了她精致如玉的琼鼻
侠长优美的凤眼里,落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儿,那靡颜腻理,明眸皓齿,沉在他黑亮深邃的眼眸深处,激起惊心动魄的风波。
他的心和魂,都被她勾走了,从很小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她而已。
楚宁玉僵着不动,她注视着近在迟尺的俊脸,垂下的视线,瞧见了他挺值得鼻梁,还有薄而锋利如剑的嘴唇。
他们气息交缠在一起,互相缠绵着,按暖热的气息,扑在各自脸上,无声的漫开一圈圈涟漪,那涟漪带着夺人心魄的情意,它撩起了暧昧,动荡了灵魂,也揉着脆弱的心脏,以致于彼此的气息,凌乱成一片。
萧御景倾身进去,再靠近一些,他想亲一亲芳泽。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低头轻轻的吻住她娇艳浴滴的嘴唇,温柔的,动情的,缠绵的,万分的小心翼翼。
从嘴角辗转至唇上,他吻得心疼,又觉得满足。
楚宁玉闭上眼,感受着落在唇上的吻。
很轻柔。
她知道那是他的,便放任着追随。
他曾为她疯魔。
其实她也可以。
萧御景转身过来,蓦然捧住她的脸,忽然霸道的吻着,感觉这样才能消除心底里的恐慌,也才能打消心中的疑虑。
他讨厌皇权,自己其实也是权力中的棋子。
他如果失去了势,所有人都想要他死,他会无处可去。
可若是陪同争权夺利,势必要流血牺牲。
他怕她被殃及。
好像不管怎么做都要经历一番浮沉。
他痛恨这种不可控。
以致心里沉闷。
可看到她,靠近她,吻着让自己心疼的人,他终于安静下来。
其实有什么好怕的,刀山火海,也照样闯,不就是烽火烟云吗?
他能燃起烽火,也能将之平息,换一个盛世太平。
萧御景捧着挚爱,难以自控般的撷取她唇中的芳香。
两唇相触,是如久旱逢雨。
想要一场酣畅淋漓,放下了所有忧虑和彷徨,只为这一刻抵心欢喜。
——
楚宁玉微怔,总觉得他的情绪不对,这霸道的吻,带着克制,又觉得此中杂着更多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