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想什么?”七巧一边洒扫着房间,一边观察主子,就想着小姐是不是在想前几日发生的事。
“七巧,六元呢?今日怎不见她?”楚宁玉回过神,想着找六元来办点事。
“六元,六元她得了假期,出去了。”
“这样啊,那等她回来,你跟我说声。”
“小姐有要紧事吗,若是,奴婢去喊她回来,她定是去街上乱窜去了,小姐晓得她为人,得空的时候就喜欢去赌两把。”
“罢了,让她玩一会儿,我知道她不是为了玩。”
六元经常出入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在找人。
她这人虽粗心大意,可细腻起来也有让人嘘嘘的一面。
楚宁玉从边关回来路上,无意间遇到六元,她当时被人围追堵截,那些人想要她的命,六元跑到了楚宁玉的马车上求救,她说根本不认识那些人,而那些人道小丫头片子赌钱赌输了赖账。
楚宁玉坐在马车上听半天,之后又下了马车站在路上听半天,她大概是听明白了。
六元去场子里赌,她手气不错,一直赢钱,这些人不乐意了,就想让人把赢去的钱吐出来。
六元当然不愿意,所以逃跑,然后这些人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楚宁玉的跟前。
楚宁玉坐在路边琢磨着,六元给气质不凡的女孩跪下了,她道,“我愿做牛做马,但求姑娘帮帮忙,我真不认识这些人。”
楚宁玉瞥了一眼举手发誓的人,六元穿着破破烂烂,身上乌漆墨黑的好似在污浊不堪的泥泞里滚过,她像乞丐,然而一双眼睛很精亮,能去场子里撸袖子摸两把的人,定有过人之处,要么是胆子大不怕死,要么是身怀绝技,混得开,并不怕被讹。
楚宁玉答应帮忙,她身边缺人,找个身怀一技之长的人在旁伺候着是好事。
故而救下了六元,她带她走了,那些要钱的人不给走。
楚宁玉甩起鞭子,她摸摸着手腕问,“怎么着,拦路打劫,还想打到官家头上来了?”
那些人怂了,他们不是劫匪,当然这事要是闹到官府就麻烦了。
楚宁玉当时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士兵,他们看起来普普通通,气势却很强,个个一副你动我们大小姐试试,当场立马就给你们办了,身首异处那种。
一帮人跑了,至于六元,只能放了,就当是买个教训。
自那以后,六元就跟着楚宁玉,她进入平宣府做了婢女,偶尔在得空的时候会出府,又找场子摸了两把,她手气好,总能赢,输钱这种事在她身上不可能发生。
楚宁玉不怎么管她,六元无亲无故,她无牵挂,威胁她行不通,而且她把平宣府当成家了,每日做奴做婢积攒下一大把银钱,她不喜欢拿去买胭脂水粉,只喜欢去场子里赌两把。
刚开始楚宁玉还真以为这人好赌,后来去细瞧着才发现,六元是在找人。
跟着那些江湖混子说东道西搭熟识了,就问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鼻梁上有道疤,人长得挺凶悍。
楚宁玉以为这是六元的哥哥。
六元解释不是,“是救过我一命的人,我欠他一条命,他说他是个杀手,还说如果想报恩,哪天帮他收尸。”
楚宁玉讶然,就想,即便是六元也有属于她惊心动魄的人生经历不是?
七巧道,“六元就是执拗,她如果告诉小姐那是谁人,借着平宣府的力量打听打听,她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可她就是不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