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宸还没醒。
方茹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拉着春兰去了别屋。
“我们手里还有多少钱?”她问春兰。
春兰回答:“这几天总共花了二十两了,就剩下一百两了。”
这几天花钱如流水,不算那一千两,光是买被褥、买菜、雇车,看病就花了二十两。
方茹心里着急,周一宸腿上的伤那么严重,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床,这期间得有人照顾。
而且也不能只给他吃些青菜一类的清淡的菜,还得买点肉补补。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想想就愁人。
她对春兰说:“周一宸身边离不开人伺候,我们两个轮流伺候她,我再想想有没有赚钱的法子,光这么只花不赚可撑不了多久。”
春兰也为钱发愁。
“姨娘,我会刺绣,我可以一边照顾少爷一边刺绣卖绣品,这样也能补贴一点。”春兰想了想说道。
方茹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跟她一起刺绣,可是想到那她惨不忍睹的绣工,她又打消了这个办法。
她紧握着春兰的手说:“辛苦你了,春兰。”
春兰回握住她。
周一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疼醒了。
他感觉自己小腿像是放在火上烤一样。
腿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他竟然还活着。
在他被抓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是他爹的生意出问题了,恐怕他爹也凶多吉少了。
自从他娘死后,他就没再喊过一声“爹”。
他爹的茶叶生意一直在本地,可是在他娘死后,或许他爹是为了离开这个地方,就执意去南方做生意。
可是他没有一起去,他不想离开这里,因为他娘就葬在这里。
他爹每年年底才会回来一趟,父子两人见面也没有什么话说。
他甚至想不起来去年他爹临走前跟他说了什么话。
没想到,自此就是天人两别了。
现在周家也败落了,他这个最没出息的儿子却活了下来。
真是讽刺。
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时,方茹推门进来了。
看见周一宸醒了她很高兴,坐在床边开始絮絮叨叨的跟他说话。
可是周一宸一句话也不回,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床顶的木板。
方茹说不下去了,这样的周一宸感觉已经失去了生的意识,她很心慌,缺也没有办法。
中午,春兰做好了饭送进来,方茹端着鸡丝粥想要喂给周一宸。
可是也没成功,他嘴唇紧闭,没有一丝要吃饭的意思。
方茹无奈,只好把饭菜端走。
一连两天,周一宸连杯水都没喝过,更何况是吃饭了。
他脸颊瘦的都凹陷进去了,嘴唇也干裂的出血。
方茹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一样一动不动,上药时候的疼痛才让让他偶尔皱一皱眉头。
这几天,方茹和春兰过得也不好。
周一宸毫无求生的意志,她们两个也没什么心思吃饭。
方茹好几次都想强行把饭喂到周一宸嘴里,可是每次看到他的眼神,她都退缩了。
算了,不想吃就算了。
不要再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