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抬头凝视林堂的眼睛。

她发现林堂的眼珠很黑，似黑曜石那般。

或许被他的眼睛吸引，方茹听话的伸出了胳膊。

上面的牙印仍然狰狞可怖。

林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牙印。

这是为了维护他留下的。

他又抬头看向方茹的额头。

她的额头皮肤光洁，但是曾经也有过小疤。

那也是为了他留下的。

“你这样做值得吗？”林堂目光下移，紧紧盯着方茹的眼睛。

方茹迎上他的目光，顿了顿开口道：

“值得。”

她语气坚定，仿佛他就是她的神。

像是被方茹炙热的目光烫到，林堂匆匆别开眼。

他睫毛微微翘动，像蝴蝶振翅。

“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林堂艰难的开口。

他不是她的神，一个心如墨黑的人，是不配得到光明的，更加不配给别人带来光明。

“可是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方茹后面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楚。

但是她知道林堂听见了。

“哪怕我不会给你任何回应？”

林堂追问。

方茹坚定的点头：“是，哪怕没有回应。”

方茹心里想的是，你听别人说了我为你出头，来这里找我，这其实已经算是一种回应了。

“那随便你。”

林堂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走了，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方茹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愉快。

看来这次打架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丝波澜。

第二天，林大有拉着林奇来道歉了。

看得出来林大有这次真的下了狠手，林奇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红痕。

他似乎真的知错了，也或许是被打得不得不屈服。

总之，林奇向方茹道歉了，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动手。

方茹见他这么惨，也就原谅了他。

她手上的牙印过了三天才完全消去。

八月十四这天。

方茹特意起了个大早。

因为昨天她就跟她爹娘说好了，快到中秋了，她打算去县里买点材料自己做月饼。

李氏觉得她能出去散散心也好，总比天天闷在家强。

于是她很痛快的答应了。

等她爹和娘走后，方茹拿好钱来到了林堂家。

她打算找林堂一块去。

反正就是来试试，他答应了最好，不答应她也没什么损失。

没想到林堂真的答应了。

虽然他说要去书肆买书，但是他能答应方茹已经很知足了。

于是两人去村口坐上村里人的牛车来到了南邻县。

“那我们先去书肆吧。”方茹用征求的目光看向林堂。

林堂没反对，二人直直来了鸿儒书肆。

这是整个南邻县最大的书肆，里面有各种类型的书，科举用书、画本故事、志怪小说，甚至连菜谱都有。

林堂挑了两本科举用书，方茹也拿了本。

林堂看着她手里的书，挑眉：“你也买？”

方茹挺直胸脯：“是的，我也要读书明理。”

林堂一时有些说不上话来了，她现在已经够伶牙俐齿了，道理一套一套的，还需要读书吗？

“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林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