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四方馆就一直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他安排南凌御医过去帮忙诊断,都被北齐那边的人婉拒了。
那边说金凤羽的隐疾是老毛病了,经常发作,自己配了药丸,服用一些,休息几天就好了。
平无自小受暗影训练,功夫一流,能识别毒药,辨别常见病理,一直以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今天带了平无过去送人参,就是为了让平无近距离观察北齐五皇子,看看这个五皇子到底是不是病了,还有这隐疾到底是什么。
既然平无看不出来,那说明这隐疾不是常见疾病。
南凌与北齐签了一个五年停战协议,今年刚好是第五年,还有两个月停战协议就到期了。
南凌以为这次北齐派人提前过来,是为了借此机会商讨停战协议事宜。
结果,这五皇子一到这里就隐疾发作,病倒在床,既无法进宫,也没法起床。
看来,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只有庄少恒,满心只有伤心欲绝。
早上从时风那里出来以后,他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将军府。
躺在床上一整天,不吃不喝。
钟老头知道后,气的破口大骂。
有没有一点出息,一个江湖朋友而已,死了就死了。难道要把自己折腾死了下去陪那个朋友吗?
庄祀急的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丫鬟红翠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昨天少将军虽然也萎靡不振,但是好歹还能吃上几口东西,今天早晨出去一趟回来,跟丢了魂一样。
她把饭菜热了又热,少将军就是不肯吃,躺在床上一整天一动不动。
此刻的庄少恒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月公子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万念俱灰,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他在锦都这么多年,有其他武将世家的发小,也有志趣相投的挚友。
唯独月公子,相识只有两年,却让他一直挂在心上。
有时候甚至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天若不是他约月公子出来,月公子就不会没了。
悲伤,自责还有对月公子的思念,让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之前觉得自己不可能有龙阳之癖,也不可能对月公子有想法。
现在人没了以后,他惊讶的发现,若是此刻月公子站到他面前,他愿意承认,自己就是有龙阳之癖。
那个如皎月一般玲珑剔透的人没了,于他而言,好像是暗夜没有了月光,只剩下漆黑的一片。
钟老头,庄祀,红翠,还有几个家仆,一群人围在床边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门被啪的一声踹开了。
众人惊了一跳,一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手持牛皮马鞭的女子。
只见她蛾眉高挑,明眸皓齿,长身玉立。
一身玄色骑马装,头发用同色发带系在背后,干净利落。配上麦色皮肤,当真是英姿飒爽。
来人正是庄樱。
庄老将军当年把庄少恒留在锦都,庄樱主动请缨跟着老将军一起去了边疆。
她从小在边疆军营长大,性格单纯,脾气火爆。
那天收到庄祀的飞鸽传书,说哥哥出事了,被炸伤了腿。
老将军镇守边疆无法回来,她知道消息后心急如焚。
一路快马加鞭,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快马,连跑了一天一夜没休息,这才赶了回来。
庄樱见这一屋子愁眉苦脸的人围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庄少恒,“我哥快死了?”
众人听到这话,如鲠在喉,脸色更难看了。
庄樱看到大家面如死灰,心里一沉,自己果然还是回来晚了。
一个踏步走到床边,“哥,你不能死……”
庄少恒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任何回应。
庄祀哭丧着脸,“小姐,我不是飞鸽传书说了吗?主子他没事,就是伤了腿。”
庄樱看庄少恒一动不动,怒视钟老头,“老头子,你还说自己医术高明,我哥只不过伤了腿,你把他治成了傻子?现在都不认识我了。”
钟老头胡须抖了抖,深深呼出一口气,才悠悠说了一句,“少将军没傻,就是伤心欲绝。”
庄祀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
主子那天约朋友在醉秋楼吃饭,结果被炸伤了腿,朋友当场被炸的灰飞烟灭了。
主子伤心难过,就一直躺着不吃不喝。
庄樱勃然大怒,挥起马鞭,一鞭抽在了庄少恒的身上。
“死了一个朋友你就不吃不喝。我随父亲在边疆,看着军营里的那么多弟兄战死沙场,我若是学你,早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