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的眼睛水汪汪的,谁看了能拒绝。
谢鄞年任由他拉着手,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
闻谖想起之前卦象上显示的向东行,望向沈千睿,弯了弯眸子,说道:“事情经过和细节可以说一遍吗?”
沈千睿霎时愣住,回过神后惊喜得不知所措:“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想到包袱里有一套宽大的男装,闻谖便立刻找出来让他把身上的给换了,谁让某个瞎子不做人把人衣服给挑了。
洗干净之后的他意外好看,白净,书生气。
在他的身上,隐隐能看出来那个被庄子里所有人呵护着长大的少庄主。
沈千睿往雾影里深深看了眼,说道:“我出生时便被诊出心衰,年岁渐长,病情逐渐恶化,在死门关走了好几趟,爹娘为了我这个病请了无数大夫,都束手无策,直到两个月前。”
“有个云游道人上门来,说有办法能治好我的病,而他拿出的药的确让我病情好转,爹娘便奉他为上宾。”
“而这一切的噩梦就是从那时候起的。”
沈千睿声音有些发抖:“我连喝了七日后,他说要想痊愈必须要进行下一疗程,爹娘便收拾出了地下室。”
闻谖听到这儿蹙了下眉,偏头看向谢鄞年。
谢鄞年正握着剑穗上的小骰子,似有所感抬头,淡声道:“那不是药,只是一贴透支体力的药,七日后你的身体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衰败,届时便瞒不住。”
“原来如此,”沈千睿苦笑,“那时我喝了药就晕过去了,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又是一个尸傀失败品,死了便死了,反正整个庄子里有的是人。”
“我当时便觉得不对劲,本想问个清楚,可这时忽然发现,我没有心跳了。”
没有心跳,便是死人。
他这时才发现,他原已经死了,而造成他死亡的人,正在密谋将整个庄子变成他这样。
于是他想办法跑了。
“我想去通知爹娘让他们别信这人的话,可是迟了,整个庄子里的人都变成了他的傀儡。”
“我看见李叔便喊李叔,看见王婶便喊王婶,可他们却像不认识我一样,后来我发现,他们也没了心跳,所有人都死了。”
沈千睿低下头,眼里满是自责:“是我害了他们。”
闻谖眨了两下眼,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具体情况还需要去庄子里面一探究竟才知晓,你画一张庄子的地图出来,到时候我们去查探下情况如何。”
话音刚落,谢鄞年的脑袋就转到了她这边:“们?”
“我——你,”闻谖歪头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自己和他,“我们,俩,懂了吗?”
谢鄞年默了两秒:“哦。”说完又低下头玩弄着小骰子。
闻一白笑嘻嘻地凑过去,软声道:“那我呢娘亲?还有大花呢!”
闻谖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小胖脸,说道:“这里你都嫌臭,真去了不得熏晕过去啊?你就和你沈哥哥待在这里别乱动。”
“娘亲”
“撒娇也没用,别乱跑——”闻谖好不容易从沉重气氛中抽离出一丢丢,切换到老母亲的絮絮叨叨,肚里有好多话要交代。
谢鄞年微微抬头,视线落到小团子眉心那颗痣上,顿了顿,说道:
“他身上的异样你应该发现了,鬼气越重的地方他的反应越明显,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反应。待日后他鬼王实力恢复,走到何处便会给何处带去灾祸……”
“够了!”
闻谖冷冷地打断他:“我最后说一遍,我儿子是人。”
“你再说一句我就缝了你的嘴,我让你眼瞎又嘴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