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别墅内,郑副市长接完电话,直接把手机往桌上一拍,然后长叹一声,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天不作声。
电话是曾士强打来的,前所未有的急迫。
丽娜看出来郑副市长情绪不对:“亲爱的,怎么了?”
郑副市长有气力的张开眼看了看丽娜,这世界他谁都可以讨厌,但不能讨厌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心头好,是他过了半辈子突然回的春。
他按压着自己的鼻梁,好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有一天我愿意舍弃一切,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政府不是他家开的,上次拆迁伤了好几个人,闹出那么大的事还没收场呢,现在曾士强又来催促,这日子简直都没法过。
强行把项目给云峰做,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不是。
吴锋搞得风生水起又不是他的错,现在媒体也介入炒作了,而且是省级媒体。
他要再一意孤行,这阻力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据说连银行那边都颇有微词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想想这么多年来的艰难困苦,他难得的有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
虽然只能想想而已,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脆弱一下,还是让他觉得做了一回正常人。
丽娜犹豫了一下:“干嘛说这个泄气话?”
郑副市长不能说对她不好,可以说是求必应,要什么就买什么,只要她开个口,甚至愿意给她做上一碗面,还
打上两鸡蛋,这是曾士强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
但尽管如此,郑副市长也显然不是相伴一生的好对象,年龄差一大截不说,这兴趣爱好也大不相同。
长的也不是很对得起观众,肚子也大,体力也比较差。
虚与委蛇的做法玩一天两天可以,要玩一辈子这可是要人命的事。
郑副市长是何等样人,一听就知道丽娜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的笑了笑,又换了个问题:“那如果我和曾总一个要往东一个往西,你跟谁走?”
丽娜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甚至不能回答的太慢。
她想了想:“当然是跟你走了,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民不与官斗,他再厉害再强,和你比肯定还是差啊,还不止差一点。”
丽娜一边说,一边从桌上拿了颗葡萄剥了皮塞到郑副市长的嘴里。
这俩人一个像哥哥,一个像爸爸,都不是相伴一生的对象,只是这个话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
郑副市长定定的看了丽娜半天,觉得丽娜说的应该是实话,因为丽娜没用英俊潇洒、一见钟情之类的假得要死的理由来忽悠自己。
这个答案也不一定百分百真心,但相对靠谱。
一切爱恨情仇,最后总是要回归到现实和物质上来,这是他从政多年的体会。
郑副市长想了半天:“你说,我可不可以相信你?”
和丽娜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发现丽娜的优点不仅仅限于漂亮,
还善良单纯,和他见过的无数张嘴就说瞎话的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随便信任人是官场大忌,但问题在于,没有信任的人,这工作根本就开展不了。
哪怕是老一,也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总要人中间中转一下。
丽娜千娇百媚的依偎在了郑副市长的身上,欲拒还迎:“你最好不要信我,我就是个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小女人,我帮不上你的忙,也不想掺合你们的事里去。”
她说的是实话,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已经是很难受了,更何况是参与到斗争里云?
她偶尔是有点野心,但只要想得到野心所必须付出的艰难,她觉得,做个与事无争的小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郑副市长最后的一点疑虑也去除了:“有个东西,你帮我留意一下。”
事实上,正是她这种无欲则钢、无为而治的态度折服了郑副市长,所以她越是这么说,郑副市长越是信任她。
丽娜知道郑副市长接下来肯定要说重要的事,她有些莫名的紧张:“你不要跟我说,我也不想听。”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好,但有时,知道越多又越有筹码。
决定成败的从来都是实操的技术,而不是工具危险。
郑副市长长叹了一口气:“在和云峰实业合作的过程里,我一直都比较小心,有些小恩小惠的都不是问题,大家都这么干,包括大额的资金来往我拿的都是现金,并且是通
过不见面的方式,这个你知道。”
丽娜点了点头,因为她就是参与者之一,快递员。
每次给钱,曾士强会通知她去某个商场的储物箱或者汽车的后备箱拿,郑副市长和曾士强根本就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