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赵世黎神色迟疑,迟迟不动手。
“怎么了?”里长一脸不悦,“聋了吗?快打开!”
赵世黎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暗自叹气,与巡逻队弟兄们逐一掀开担架白布。
“呕——”
白布掀开的刹那,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不约而同浮现出恶心的神情,有些心理素质比较的弱的,看到这一幕,已经蹲在地上干呕,六具尸体的死状太恐怖了。
只见,六具尸体,无一例外,皆是乌焦之状,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许是被雨水浸泡时间过长,尸体肿胀得厉害,恐怖的是,每具尸体皆是肠穿肚烂,肚子穿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体内的鲜血已经彻底流干了,沦为一具具干尸。
六具尸体面容毁半,但仍能看清五官,脸上的表情都是一个样,极其痛苦、惊恐,七窍流血,青筋迭起,整张脸庞失去血色,惨白一片,尤其是一双眼睛,泛白凸起,犹带死前狰狞痛苦的眼神,形如厉鬼一般。
人群后方,有两个少年站在墙角高处,看着空地上的尸体,其中的高大少年看到这六具尸体的凄惨模样,惊得脚下趔趄,摔了下去,趴在地上干呕不止。
“呕——姜尘,早知——呕——”
好一会儿,高大少年才战战巍巍站起来,感觉胃部舒服了许多后,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骇然道:“这死法也太可怕了,怎么会死得这么惨啊!”
姜尘好不容易移过目光,内心不能平静,虽然看上去他仍很镇定,但亲眼六具尸体如此惨状,也是心湖掀起惊涛骇浪,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沉吟片刻,蹙眉道:“这六人如此死法,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又像是被野兽袭击了,真是奇怪——”
这时,有一个少年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说错了!他们是被人杀死的!”
闻听此言,二人没有回头看来人,反而不约而同皱起眉头,尤其是林之洞,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阴沉沉的脸色犹如乌云密布,他转过头,骂道:“他奶奶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哪儿哪儿都能碰上衰星。”
先前出声的声音主人,走到二人面前,他是一个锦衣少年,面相俊秀,因为年龄的关系,犹带几分稚嫩,丝绸玉锦,腰悬玉佩,看这一身穿着,就知其家境不凡。
“我家就在这儿,是你不知死活跑来……”锦衣少年冷笑,身边跟着一个青年人,仆从打扮,随其左右,锦衣少年打量一眼林之洞,讥讽道:“几日不见,你嘴皮子又痒了,伤好的倒挺快嘛!”
林之洞怒上心头,挽起袖子,“许向荣,上次你以多欺少,老子还没找你算账,来的正巧,把莫老五那群瘪三都喊过来吧,今儿不把你们收拾了,我林之洞名字倒过来写!”
原来,这位锦衣少年,就是林之洞终日挂在嘴边的“一生之敌”——许向荣许家公子。
月桥客栈少当家,许家公子许向荣,两个少年郎自小便是死敌,也不知因何结怨,两伙人之间,遇上了非骂即打,打架斗殴,家常便饭,在扶摇镇,那是人尽皆知,有老人说:宁可把老虎狮子放一个笼子里,也别让林家小子和许公子碰面,他俩之间的恩怨纠纷,算也算不清。
许向荣抚掌大笑,道:“洞之林,好名,好名!”
听到死敌如此嘲讽,林之洞哪还忍得了,怒形于色,踏步一拳,就要冲上去往对面少年脸上招呼,姜尘急忙拉住林之洞,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