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璟是如何临幸自己的,这让江扉怎能说得出口。
可他知道李令琴并非在羞辱自己,而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天生体弱,李令琴已是成年男子了,可在某些方面上却还是白纸般的单纯。
他坐在床边,微微抬起头,是仰视着江扉的,可投过来的目光却令江扉无法承受,蜷起指尖,浑身绷的好似一张弓。
片刻,他跪了下来,艰涩开口。
“主子,请您您别问了。”
他从未违抗过李令琴的命令,这是第一次,可见他实在羞于回答。
可这事仿佛将李令琴排除在外,成了他与李令璟的秘密。
李令琴无法忍受这样形如背叛的抵触,当即沉下脸,揪住他的衣襟,气的脱口而出。
“你是男子,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顿了顿,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故意表现的对此不屑一顾。
“何况你不说我也知道,风月之事,无非就是那样。”
李令琴并不清楚“那样”具体是指的什么,但见江扉不肯回答,便只好松开手,不再逼问。
他垂下眼,看见江扉绷紧的背脊稍稍松懈了下来,方才被自己拽过的衣襟里露出了点雪白的衣衫,隐隐约约还有些鲜艳的颜色。
他皱起眉,凑近了一些,又去拉江扉的衣襟。
“你这里怎么了?”
江扉躲闪不及,前胸一凉,锁骨下方的皮肤也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肉上是深深浅浅的痕迹,看着竟有些触目惊心。
李令琴也惊住了,片刻后气得涨红了脸。
“李令璟他居然打你!”
江扉眼皮一跳,促声解释道。
“不是打的,主子,这些不是二皇子打的,只是只是临幸的痕迹。”
最后一句话实在难以启齿,声音低了许多,但在寂静的夜里依然格外清楚。
李令琴听后也惊愕的瞪大了眼,看着他低头将衣襟又拢好,方才反应过来,脸更红了一些。
这次不是气的,是羞的。
他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白痴,目光复杂的盯着江扉低垂的温顺面容,片刻后才缓缓道。
“十一,二哥总是这样欺负你吗?”
江扉在他这里当值时,他连半点伤都舍不得江扉受,可如今跟了李令璟便过的这样难熬,不仅背着面首的屈辱身份,还要忍着李令璟的肆意亵玩。
李令琴后悔了。
他想让江扉回来,可他知道这冲动的念头是极其不理智的,对他的计划不利,对他的野心不利。
那样一句命令就悬在唇齿边,被他死死咬着。
江扉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摇了摇头后,主动提起更要紧的事。
“主子,外族使臣已经入京,今年外族族长也亲自过来了,是否还要执行去年的计划?”
想起来这件事,李令琴胸中纠缠的情愫稍微退去一些,冷静了下来。
之前他一直试图在外族使臣入京时制造祸端,然后嫁祸给李令璟,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未能实现,如今江扉已经是李令璟的枕边人了,或许会更容易潜入驿馆。
但无论是刺杀外族使臣,还是被发现后暴露身份,将内力并不强的江扉放进兽笼般的驿馆里,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万一成功了,绝对会重创李令璟。
他唾手可得的东宫之位也可能会因此而落到别人身上,这对李令琴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沉思良久,目光幽深的盯着江扉。
既然李令璟已经临幸过江扉了,肯定知道了他是假太监的事情。
李令琴相信江扉会用滴水不漏的说辞来遮掩这件事,而李令璟明知他违反宫规,居然还包庇他,施以盛宠。
也许他对江扉的这份宠爱可以在江扉刺杀外族使臣失败后,留他一命。
隐忍多年才等来的好机会渐渐吞没了对江扉的那一丝怜惜,李令琴语气阴冷的命令道。
“十一,杀了外族族长。”
“是。”
日光熹微,李令琴给了江扉这一月的解药后,江扉便离开了永定宫的寝殿。
李令琴早就没了睡意,心事重重地等到了天亮。
在宫人准备服侍他起身之前,他忽而道。
“阿六。”
悄无声息出现的身影跪在面前,恭恭敬敬道。
“主子。”
“去找些春宫图来,要男子之间的,越细致越好。”
李令琴神色平淡的吩咐着,阿六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领了命便倏忽消失了。
夜里在永定宫待的久了些,江扉刚回到凌霄殿里换下衣裳,便耳尖的听到宫人走近寝殿。
他连忙回到床榻,佯装被宫人吵醒了,惺忪的让他们进来。
自从他住到这寝殿后,李令璟没让他守那些古板的规矩,还特意嘱咐宫人不需要叫他起身,他睡到几时再起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