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沾着瓷瓶里的白膏,摸了进去。
黑蛇刚钻进去,江扉就忽而清醒了。
额上渗出了热汗,眼角也亮晶晶的,乌黑的眼瞳如同蒙着一层林间的水雾,茫茫的望着耶律。
他被发作的疼痛折磨的没什么力气了,再用力,也只是轻微的战栗着,哭腔满是惊惧。
“不要不要蛇出去,不”
他的泪珠一颗颗的滴在耶律的手背上,细白的指节痉挛着,瑟瑟发抖。
“救我,耶律救救我。”
耶律感受到了他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恐惧,要被侵入的活物给撑裂了似的,哭的可怜极了。
但他只能环住江扉的肩头,低声安抚着。
“快了,很快就好了,扉儿乖。”
他竟不敢迎上江扉无助的目光,视线移开,掠过微微隆起的小腹,又不由得担忧的看过去。
阿哲吉正捉着江扉拼命想要并拢的双腿,神色凝重的盯着缓缓钻进去的漆黑蛇身。
这已经停不下来了。
为了救江扉的命,他们只能这样做。
不多时,江扉又吐出了一口深色的血,昏了过去,直到黑蛇退出来都没醒过来。
看着湿漉漉的黑蛇咬着的蛊虫,阿哲吉和耶律同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耶律忧心忡忡看着气息渐渐恢复平和的江扉,不放心的问。
“这样便可以了吗?”
阿哲吉将蛊虫放进早已准备好的瓶子里,又奖励般的摸了摸黑蛇,回头看了一眼江扉的脸色,缓声道。
“蛊虫在他体内蛰伏的太久,为了免除有可能的侵害,这几日他还需继续喝蛇血,我也会做几味蛇浴让他泡一泡,驱走体内蛊虫的残味。”
闻言,耶律的脸色稍霁,轻轻摸着江扉温热的面颊,眼里满是爱怜。
余光瞥到背对着他们的阿哲吉,他的神色一暗,不知想了些什么,忽而道。
“兄长,我出去一趟,扉儿先托你照顾了。”
说完,他不等阿哲吉回答便大步走了出去。
阿哲吉一愣,没想到他在察觉出自己对江扉的心思后居然还敢留自己与江扉单独相处。
原本他还在疑心耶律是不是故意试探自己,但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耶律竟真的离开了。
屋子一下子就静了。
阿哲吉心不在焉的将罐子盖上,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床上的江扉。
可他实在忍不住,黏过去的深暗目光贪婪的窥视着江扉恹恹的面容,每一寸都反复描绘着,恨不得烙在心里。
他们只隔了几米的距离,阿哲吉却怎么都不敢走过去,仿佛只要踏过去一步,他就坠入了万丈深渊。
而这深渊下,是江扉。
昏迷不醒的江扉似乎还在心有余悸的做着噩梦。
薄红的嘴唇吐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如同被扒光了所有的爪子,眼角溢出的水意越来越多,将纤长的眼睫淋透了。
他不自觉的颤抖着,微弱的呜咽声喊着。
“不不要”
这样一幅我见犹怜的场景,谁的心都会揪起来。
阿哲吉脑海一片空白,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疾步走到床边,将他搂在了怀里。
手掌抚摸着江扉散落的长发,指腹小心翼翼的碰着他的面颊,阿哲吉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竟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有好几日,他都没见到江扉了。
宽厚的胸膛成了江扉唯一的倚靠,他本能的往温暖之处靠近,神志不清的啜泣着。
阿哲吉轻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泪珠,湿湿热热的,卷进舌尖咽了下去,便仿佛是,江扉流出来的眼泪都成了他的所有物。
他真是个窃贼,是个趁耶律不在才敢出现的窃贼。
恍恍惚惚抱着江扉的分秒都变得无比漫长,阿哲吉怔忪的,没听到走近的脚步声。
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的耶律看到他抱着江扉安抚的画面,神色竟也未变,仿佛早就料到了阿哲吉会这样做。
而被他亲眼撞见的阿哲吉露出了明显的羞愧之色。
他尴尬的移开视线,松开了江扉,往后退了几步,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来。
耶律并没有找他算账,而是径直朝着床边走去,身后跟着的人也走了进来。
阿哲吉一惊,没想到他刚才出门竟是将族里的蛇师带了过来。
难道他竟是想
在他惊异的目光下,耶律看过江扉的情形后,而后转身看了过来,目光晦暗,语气决绝。
“兄长,我要给扉儿印上我的蛇契。”
作者有话要说:瞎写的瞎写的别喷我呜呜呜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