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的参赛者首先要经过安检,确认身上没有携带其它任何作弊工具后才被允许进入,然后排队领取参赛物品。
每个人都领了一身崭新的工装服和一个背包。
男人和女人分别在两间屋子里换衣服,末世的残酷使得存活下来的男性远远多于女性,挤在逼仄的更衣室里换衣服时,臭烘烘的汗味让刚走进来的江扉蹙了一下眉。
贴着墙找到了一个角落,他和奚乐说。
“你先换。”
奚乐听话的点点头,哼哧哼哧脱了衣服。
他看着傻乎乎的,却长的高大,露出来的上身也有着精壮的肌肉。
江扉移开视线,把他脱下来的衣服搭在手臂上,递过去工装服。
等奚乐换好,江扉把东西都让他拿着,又扫了一眼拥挤的房间,犹豫一下,他微微侧过身,躲在了奚乐遮住的角落。
黑色的上衣里还穿了一件灰背心,他只脱去上衣,然而白皙柔韧的皮肤在黯淡的屋子里格外耀眼,泛着温热的光泽,霎时周围的人都投来了怔忪的目光。
奚乐一直呆呆的看着他,忍不住说。
“哥哥,你好白啊。”
他有点想伸手摸一摸,在黑城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看到这样漂亮的皮肤。
如同泥潭里映出的一泓月光,只是刹那的光辉也足以令人眷恋痴迷。
每个人心中对于各种美好的渴望,在末世后愈加强烈。
江扉一声不吭的穿上工装服,拉链拉到最上面,将雪白的锁骨牢牢掩住,然后瞥了奚乐一眼。
“转过身。”
奚乐愣了愣,下意识点点头,然后乖乖的背对着他。
江扉又飞快的扫了一眼屋内,不少人已经走出去了,这屋子一下子便空了许多,只余下一些还在收拾背包的人,倒也没怎么注意这里。
攥着裤腰的手稍一迟疑,便果断的脱下洗的发旧的长裤。
他已经尽量快速的换上崭新的工装裤了,但白瘦的双腿仍然如同半遮半掩的一抹光晕,被敏锐的目光捕捉到。
耳边听到屋子里有人情不自禁的低低说了句“操”,江扉无动于衷,将换下的衣服丢到指定的衣服篓里,然后背上背包,半个余光都没看别人,拉着奚乐疾步走了出去。
末世后的新世界虽然不再受丧尸的侵扰,但经过了杀戮与鲜血的新人类,身上都沾着抹不去的灰尘。
尤其是习惯生存在恶劣环境中的黑城人,连阳光都少见,更别说是这样白皙鲜活的漂亮皮肤。
谁不想陷在这样的美妙之中。
盯着他的男人还在回味着什么,自言自语着。
“好白的腿,真带劲。”
“魏哥?”
已经收拾好的几人疑惑的看着魏炎,他回过神,拎起背包,“走吧。”
换好衣服带着装备的人陆续进入停在外面的车里,车辆不大,两排座位间的通道很窄,面对面坐下的两人几乎能碰到膝盖。
江扉弯身走到一侧的最里面坐下,奚乐紧跟在他旁边,嘟囔着问。
“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啊?”
江扉回头看向他,“你妈妈不是说了吗,我们要玩一个游戏,现在我们去玩游戏的地方。”
闻言,孩子心性的奚乐眼眸一亮,随即又沮丧下来。
“可是我不会玩啊”
“没关系,我们都不会,一会儿有人讲解规则,我们就知道怎么玩了。”
他们低声说话的同时,排队的参赛者弯身钻进来准备往对面的一侧坐下,最前面的是个光头,正要坐到江扉对面,身后的人说。
“光头,让我坐里面。”
光头一愣,往后退了退,坐到奚乐对面,然后艰难的侧过身让出过道。
“魏哥,你过得去不?”
江扉原本没留意新进来的人,见奚乐懂事的给对方让出经过的缝隙,憋屈的蜷起双腿,才不禁瞥过去一眼。
而这一瞥正对上直勾勾的目光,昏暗的光线里仿佛有什么在咬着江扉,让他立刻想起了在黑城时有人垂涎三尺的盯着他看的灼热视线。
他这样的好皮相,就算到了新日城也极为出众,在黑城被觊觎骚扰更是正常。
盯着他的目光逼近,对方扶着膝盖坐下,前倾的上半身几乎是朝江扉压覆,他不由自主的拧紧眉,偏头避开与对方的靠近。
侧脸一热,陌生的鼻息几乎贴附了上来。
江扉抬起手臂抵住对方愈近的胸膛,漆黑的眼瞳泛着冷光。
随即手臂一沉,对方厚着脸皮搭着他坐下来,低沉的声音在诚恳道谢。
“这里太挤了,谢了。”
隔着布料捉住小臂的手掌宽厚有力,比寻常人的体温更高一些的热度似乎烫到了江扉。
他挥开对方的触碰,一言不发的收回手。
车厢被塞满,厢门从外合上,一盏微弱的光亮照亮拥挤的车厢。
一车装着的十几个人在凝滞的氛围里都没有说话,江扉微微垂着头,闭着眼睛休息,白润的皮肤在压抑沉闷的车厢里像在发着光。
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奚乐坐着很不舒服,又动弹不得,可怜巴巴的摇着他的手臂。
“哥哥,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孩童般上扬的语调与茫然无措的语气与他的成年模样极不匹配,顿时,车厢里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奚乐对面的光头忍不住嗤笑一声。
“傻子也来参加晋级赛?”
奚乐从小到大听惯了“傻子”这个词,知道这是他的嘲笑,立刻气呼呼的瞪着光头。
“我才不是傻子!”
天真的反驳反而引得更多人发笑,奚乐又气又恼,记着妈妈叮嘱过他不许和别人打架,只好又看向唯一能依赖的江扉,带了点伤心的哭腔。
“哥哥”
妈妈说他要像听妈妈的话一样听江扉的,那么,江扉是不是也会像妈妈一样安慰他?
江扉睁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别理他们。”
奚乐难过的撅着嘴,指尖试探的去碰他的手。
江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放在他头上摸了摸,又满足的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