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们进来吧!”
两个发愣的守卫听到威严的声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对着草庐深处拱手道:“遵命!”
能让他们毕恭毕敬,声音的主人除了刀霸还能有谁?
“你刚才为什么冲动?”
“都吓到我了!”
札青走在蜿蜒曲折的草庐幽径,问身后的裂安。
后者“嗤嗤”笑道:“咱们自皇城到这里,翻山越岭,过四关揍三将,历经千辛万苦,死死生生爬过来的!”
“到现在他再给我们摆架子!”
“不是蹬鼻子上脸是什么!!”
裂安的声音洪亮,字字铿锵,领路的两人不禁胆战心惊起来;因为段天崖的法力覆盖在整个草庐,想要听到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心想公主的下人真是个不觉死的鬼,敢如此辱骂天下闻名的九品高手。
“哈哈!”札青开怀大笑。
裂安今天的所作所为替她出了憋在心头许久的鸟气,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前者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跟刀霸过不去,继续嘲讽道:“老寡妇的肚子是他自己惹的祸!”
“可他倒好出了事自己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逍遥自在,留她一人面对皇城的流言蜚语!”
“是个什么男人?”
这话不可谓不毒,把段天崖说的糟糠都不如,而裂安嘴上是痛快了,但周围空气中的法力倏地的凌厉起来,如同一道道刀锋架在他们的头上。
显而易见刀霸生气了,他立刻识相的闭上嘴。
札青低头浅笑,心中十分畅快,这是她认识裂安以来,尤为畅快的一回了。
他们在庞大的草庐中七拐八绕,时而会有几道隐晦的波动探寻似接近他们,可在发觉笼罩着他们的强力后,恭敬的退去。
半晌之后,在一处风致静雅的草堂前站着一个棱角分明,眼如龙凤;眉若卧蚕,脸庞微黑,沉稳持重的中年男人正在迎接他们,而架在裂安四周的刀气也在此时烟消云散。
裂安微瞥了他一眼,刀霸的相貌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猥琐阴鸷,仔细一想能被眼高于顶的萧太后看上的人岂会是凡夫俗子。
“拜见师父!”
领路的两个青年弟子行礼道。
“你们退下吧!”
脸上仍有怒意残存的段天崖挥袖道。
待弟子退去,他含威星眸注视着札青,后者不惧怯与之对视,数息之后他拱手道:“段天崖拜见公主!”
“教不严,师之懦!”
“我的弟子有眼无珠冒犯公主了,我这个当师父罪不可赦,还请公主责罚!”
札青不管他是真心实意,还是弄虚作假,都端庄的挽回道。
“刀霸言重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每个人德行也不是师父能决定的!”
段天崖感激道:“公主宽宏大量!”
“公主请!”他伸手请道。
“请!”
两人在主座上并排而坐,裂安压抑着滔天的杀意,面无表情的负剑立在札青身后,刀霸三年前伤及独孤伽的性命,他可不是辱骂两句就能释怀的;若非他实力不济,早就动手开打了。
段天崖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神色复杂,刚才裂安的话令他醍醐灌顶,感慨尤甚。
“段先生我此行想必您已经知道所谓何事了?”札青开门见山道。
“嗯”刀霸点点头道。
“臣也早就准备好了!”
接着他从储物戒中取出兵符,双手托递给札青道:“先帝中道崩殂,主少国疑;太后临危受命,夙夜忧叹,请臣出山统领兵甲,巩固西蜀皇朝实力,克服内忧外患,尔来已有十三年;陛下成人,公主成事!”
“臣生性洒脱,不是恋盏权位之人,自然愿意交还兵符!”
札青显然没料到刀霸会如此好说话,聚焦在兵符上的目光错愕异常,然后玉手轻颤着接住兵符,压制住喜悦,颤音道:“段先生为西蜀鞠躬尽瘁,费尽心力,本宫感激不尽,请受本宫一拜!”
说罢她便快速的起身行礼。
段天崖没有动,堂而皇之的接受了这一拜;十三年来,他为西蜀披肝沥胆,出生入死;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萧太后,但终究于西蜀有恩;这一拜后他与西蜀皇室再无恩怨,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