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没人管的皇子,虽然也跟着在宫学学习,可是也就是学学诗书罢了,能成什么大器,祥贵妃又不是神人,自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她收养这个皇子,估计也是被他们断了后路之后,逼急了罢了,不足为惧。
以此一直到狩猎场比赛那日,安贵妃一直都没有把汝南王的话当回事,就这样白白给了七皇子和祥贵妃出头的机会,汝南王在自家院子里已经骂了她八百遍蠢货了,也在后悔,他怎么就选了这个蠢货合作。
当时还不是看着小周轩比较机灵,比起周麟更得皇上宠爱,可是没想到这个机灵,到这样大的时候,竟然变成这副蠢样子,被一个庶女拿捏得死死的,连自己的父皇都开始不喜欢他了。
汝南王气归气,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
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办法后退了。
汝南王一大早命自己的世子周元去了猎场,周轩果然已经在那里练习,周元把汝南王的意思转告给周轩,同时也语重心长地劝他。
“轩儿,我知道你重情义,可是那个庶女的事情,你还是认了吧,你看看现在,与你去年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你已经被那个庶女连累成什么样子。
若不是那个庶女,现在永安侯嫡女就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做了永安侯的女婿,自然在朝堂中就有了话语权,可是你看看现在,在朝臣眼中,你是一个与庶女私通的荒唐皇子,在皇上眼中,你是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现在就连那个无名无分的七皇子,都比你的声势要大,长此以往,你必然是要害了你自己啊。”
周轩低着头,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死局,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不知所措,一直持续到此时,此时的他跪在地上,静静地听着自己的母妃在倾诉她这么多年被打压的不容易,当初怀他的艰辛,皇后对她的迫害,她对他的期望,现在她是如何失望等等。
周轩忽然有些头疼,他对自己和时婉的未来堪忧,虽然他答应了时婉,叫时婉等他两年,可是两年之后,现在的这种情况就会缓解了吗?他难道就不会内受制于母妃,外受制于汝南王一家了吗?
人什么时候才能随心所欲地活着呢?
“母妃,您不要生气了,我会亲自去永安侯家拜访,与永安侯商议,让他站队我们。”
“你说的容易,你怎么说服永安侯,难道你还是想娶那个庶女?不可能的,我告诉你周轩,不是我不通人情,而是如果你想用那个庶女绑住永安侯一家,那纯粹是痴人说梦,那个庶女根本就不是永安侯的女儿。”
“什么?”周轩震惊,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时婉一直说永安侯虽然疼爱她,但是李英一直在打压她这个庶女,真心疼爱她的亲生女儿时颜,还为了时颜惩罚她,她在家过得凄苦。
“这怎么可能?”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他们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那个庶女不光是有庶女的名号,真正的身份还不明,不知道永安侯从哪里抱回来的野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你娶这样的野种。”
其实这些话也是汝南王告诉她的,永安侯在边境打仗胜利之后,莫名就带回来一个孩子,永安侯那时候年轻,为人也正直,有爱心,那么就可能是边境收到战争波及的灾民弃婴,甚至还可能是西夏的弃婴。
汝南王的意思是可以深挖这个孩子的背景,以防后续永安侯与他们为敌,可以作为拿捏住他的把柄。
可是不管怎么试探,永安侯对这个孩子的来历是闭口不谈,他当年的部下也都四散开,找到几个问一下,也都不清楚,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婉婉也知道这件事吗?”
“婉婉?你还这样叫她?”
周轩急忙低下头:“时婉。”
“谁管她知不知道,你就不要再想着那个丫头了,你已经自身难保,还不快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
周轩紧锁眉头,本来时婉庶女的身份,就如同横在两人之间的利剑,如今在加上时婉来历不明这一点,那么他和时婉之间的沟壑只会越来越深。
周轩一侧头,忽然就看见母妃的小几上摆着的一个大铜镜,是安贵妃平日里穿衣服照的,他就见到自己的样子很是狼狈,眉头紧锁,满脸愁容,整个人都阴郁了很多。
忽然就想起了堂兄周元的话,他如今的样子,跟他去年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难道他和时婉之间的事,真的就是错了吗?
“母妃,儿臣会去拜访永安侯,儿臣会说服他,哪怕不是支持儿臣,也希望他不要支持别人。”
“你要如何说服他?而且今日七皇子刚去永安侯府,你若是跟着去了,你父皇若是知道了,你要怎么解释?”
“儿臣不会直接去永安侯府,儿臣会给时颜递一个拜帖,这样儿臣就是名正言顺被邀请进去永安侯府,不是不请自来,就是父皇问起,这也只能算是儿臣与永安侯嫡女的私交,我们是同窗,有私交也很正常,父皇也没办法怪罪。”
“好,这倒是一个主意,那我问你,你若是去侯府,可是会去见那个庶女?”
周轩跪下磕头:“母妃,儿臣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见时婉了。”
“好。”安贵妃这才满意,“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周轩回去,叹了口气,开始写拜帖,派人送过去,下午就回了信,居然是拒绝。
他的预想中,全是永安侯会如何反应他说的话,却绝没有想到,时颜会拒绝他的拜帖。
周抑一把把信撕碎,把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用袖子扫到地上,时颜怎么敢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他最近就这样不顺,为什么谁都要跟他作对,为什么他就做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批评他。
明明他就是想当一个自由肆意的皇子,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就这样多灾多难。
为什么时婉是一个庶女就算了,她还偏偏不是永安侯亲生的,为什么连母妃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他喜欢的人要是时婉?
听到声音的侍卫急忙走进书房,只见地上满是狼藉,而三皇子,则红着眼撑在桌子上,看见他们进来,大喊一声“滚”。
进来的侍卫不敢抬头,迅速低头退了出去。
周轩却咬牙:“时颜,既然你这样无情无义,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