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婉儿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口,喃喃道:你们已经定了亲,早晚是一家人。就算真的那也没有什么。曾婉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酸酸的。小灵子事先听过吴秋遇的解释,今天柳如梦也没说二人有更亲热的接触,因此心里不像曾婉儿那么难受。她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既然已经打算成全她和秋遇哥哥,他们当时怎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如梦说:我不纠结那件事。只是她忽然提起,我又想到了一心哥哥。没想到那次之后,他就说到这里,柳如梦又伤心起来。曾婉儿心乱如麻,扶着窗子站了一会,转身说道:姐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先休息,我过去看看哥哥。说完,也不等柳如梦回答,便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柳如梦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难过。
曾婉儿见哥哥趴在床上,也不去打扰他,走到桌边,对着门口坐下来,渐渐开始发呆。
小灵子回到自己房间,打算躺在床上稍稍歇一下,便收拾东西尽快离开福缘客栈,没想到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整整一天,曾可以就那样呆呆地趴着,曾婉儿就那样呆呆地坐着,饭也没心情去吃。正午时分,白鹿司和裘如龙推门看了一眼,又知趣地走开了。曾婉儿一直没回去,郝青桐等人过来找她。裘如龙劝他们不要过去打扰,几个人便在裘如龙和白鹿司的房间里一直闲聊。
到了晚上,鲁啸等人实在饿得不行,便推郝青桐过来劝兄妹二人吃饭。曾可以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曾婉儿忽然想起来,柳如梦也一直没有吃东西,忙起身过去,带她去吃饭。
曾婉儿和如梦回来的时候,裘如龙、郝青桐等人仍然在屋里劝说曾可以。柳如梦本想进去劝几句,可刚到门口,又觉得不合时宜,便停在那里。曾婉儿先送柳如梦回到房间,让她不要多想,然后来到曾可以房间,劝说哥哥出去吃点东西。曾可以仍是摇头。曾婉儿便给郝青桐等人使眼色。众人便好说歹说、强拉硬拽的,扶着曾可以出去了。曾可以心情不好,一直要酒喝,众人拦不住,只得陪他一起喝。
小灵子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她赶紧起来,摸着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白鹿司和裘如龙架着烂醉如泥的曾可以走在前面。郝青桐等人跟在后面。众人把曾可以送回房间,扶到床上躺好。裘如龙留下伺候,其余人走了出来。
曾婉儿正陪着柳如梦在屋里坐着,忽听郝青桐在门外问道:大小姐,时候不早了,你今晚还回去吗?曾婉儿说:我留下来陪如梦姐姐,你们柳如梦忙说:妹妹,你回去吧。今天一天你也没好好休息。我想邵九佳应该不会再来了。曾婉儿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跟着伤心,于是点头道:那好,姐姐早点歇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柳如梦起身送她。
曾婉儿坚持不让如梦出门,自己开门走了出来,先到曾可以房间看了一下,出来对白鹿司说:你没喝酒,照顾好我哥哥和如梦姐姐。白鹿司拱手道:大小姐放心,在下一定尽力。曾婉儿带着郝青桐等人走了。
白鹿司目送曾婉儿等人远去,转身往柳如梦的房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奸笑。小灵子从门缝看到了,心中一惊,担心他不怀好意,决定暂时留下来再看看动静。
夜深人静。裘如龙酒也喝了不少,早就趴在曾可以的床头睡着了。白鹿司悄悄从房间出来,四下看了看,向柳如梦的房间走去。小灵子睡了一整天,晚上很有精神,听到白鹿司开门的声音,马上走到门口观看。
白鹿司推了推门,发现里面上了栓,便掏出匕首,伸入门缝轻轻拨弄。柳如梦伤心过度,此时已经沉沉入睡。小灵子知道自己打不过白鹿司,曾可以又烂醉如泥。她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忽然灵机一动,从桌上抓起茶壶。
白鹿司撬开柳如梦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小灵子悄悄开门出去,轻轻推开曾可以的房门,把茶壶往里用力一摔。只听啪嚓一声巨响。裘如龙顿时惊醒。小灵子迅速退回自己的房间,从门缝往外看着。很快就看到白鹿司的身影闪过,快速窜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裘如龙出来看了看,没见到人影,小声骂了两句,正要进屋,忽然发现对面的门敞着,上前问道:如梦姑娘,你没事吧?里面传出柳如梦的声音:我没事。刚才是什么声音?哎?门怎么开了?裘如龙说:刚才茶壶掉在地上,我也是被惊醒了。你没事就好。柳如梦下地把门关了。裘如龙进屋搬了一把椅子,靠着墙根坐下来。
小灵子放心了。有裘如龙坐在那里守着,如梦姐姐就安全多了。估计明天曾婉儿和曾可以都会知道。那以后白鹿司就不敢乱来了。小灵子爬出窗口,趁夜色离开了福缘客栈。
第二天一早,曾婉儿来了,看到裘如龙在墙根的椅子上睡着,有些惊讶。她走到如梦房前,轻轻敲门:姐姐起了吗?柳如梦在屋里回应:妹妹来了。我已经起了,这就给你开门。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出椅子挪动的声音。
柳如梦开门把曾婉儿迎进屋里。曾婉儿惊讶道:姐姐,你还想着在门口挡了把椅子?柳如梦说:昨天夜里我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发现房门敞开着。我明明记得我就把门关好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不踏实,就又顶了一把椅子。曾婉儿转身看了看,发现门闩上有刀刮的痕迹,知道有人曾试图进来,又怕吓到柳如梦,于是说道:姐姐小心一些是对的。你先洗漱,我过去看看哥哥。
曾可以坐在床边,看到地上的茶壶碎片,有些惊讶,还以为是自己酒醉之后摔破的。看到曾婉儿进门,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这昨晚喝多了,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曾婉儿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迈过碎瓷片。曾可以愣愣地看着她走到近前:怎么了妹妹?曾婉儿说:哥哥果然是喝得烂醉,夜里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曾可以不解地看着她。
曾婉儿说:我知道昨天的事对哥哥打击很大。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邵九佳会知道得那么清楚?曾可以听了一愣,静静看着妹妹。曾婉儿说:其实,这一切根本就是邵九佳一手设计的,是她存心使坏。曾可以急切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快点跟我说说!
曾婉儿说:邵九佳上次去咱家,一直提防着你跟如梦姐姐亲近,也不知怎么就发现了如梦姐姐跟咱娘住一起,也知道了她跟秋遇公子的关系,便安排他们见了面,并鼓动他们一起离开蓟州。曾可以攥着拳头往床上捶了一下:真是可恶!曾婉儿继续说道:她安排如梦姐姐和秋遇公子在渔阳客栈见面,在他们的茶里下了药。秋遇公子和如梦姐姐都喝了,结果就可恶的邵九佳,真是卑鄙!这么说他们真的已经已经曾可以痛苦地摇头叹气,连连捶打床面。
曾婉儿心里也不好受,稍稍平静了一下,继续说道:哥哥,你也知道,他们已有婚约在身,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也许早就在一起了。就算是真的,也碍不着别人的事。何况,他们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曾婉儿这样说,既是为开解哥哥,也是在安慰自己。曾可以痛苦地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看着曾婉儿说道:你说得对。如梦她没有做错什么。秋遇公子也没有做错什么。都是邵九佳!我早晚
曾婉儿这时轻轻叹了一口气。曾可以问:怎么了?曾婉儿说:昨天夜里,如梦姐姐的房门被人撬开了。曾可以惊得站了起来:有这事?她怎么样了?曾婉儿看着他:看来哥哥还是放不下如梦姐姐。曾可以重新坐下来,没再言语。
曾婉儿说:还好姐姐被惊醒,没出什么事。曾可以这才稍稍放心,问:那如梦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干的?曾婉儿摇了摇头:她说是被外面的声音惊醒的,醒来就看到门敞着,没有见到人。曾婉儿的目光忽然停留在地面的茶壶碎片上:难道是你这茶壶摔碎的声音惊动了姐姐,吓走了歹人?曾可以往桌上看了一眼,另有一个茶壶完好无损,不禁疑惑道:屋里怎么有两个茶壶?曾婉儿这时也发现了,想了想,忽然说道:我看裘如龙坐在外面,把他叫进来问问。
曾可以出门推醒裘如龙,把他叫进屋里,关上门问道:昨晚你听到什么动静吗?裘如龙说:我本来在屋里伺候公子,因为多喝了几杯酒,趴在床边睡着了。半夜忽然被惊醒,不知从哪摔进一个茶壶来。我窜出去,没看到人,忽然发现对面的门敞着,就问如梦姑娘有没有事。她说没事,起来把门关上了。我有点不放心,就搬了把椅子守在外面,没想到又睡着了。曾可以问:白鹿司呢?裘如龙说:好像还在睡着吧。我没看到他。曾婉儿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裘如龙走后,曾婉儿对曾可以说:姐姐忽然受你冷落,难免被小人乘虚而入。我今天就搬来和她一起住。曾可以惊讶地看着妹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曾婉儿说:那么大的动静,居然只有裘如龙和如梦姐姐听到。你不觉得奇怪吗?曾可以低头想了一下,忽然看着妹妹:你是说曾婉儿说:知道如梦姐姐住在那,又刚好趁哥哥喝醉的时候去骚扰,一共能有几个人?
曾可以马上想到了白鹿司,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曾婉儿劝道:哥哥先冷静一下,不用那么急着跟他翻脸。万一不是他呢?就算是他,他也不会承认。你又没有证据。你只要用心保护如梦姐姐,估计他也不敢再造次。曾可以攥着拳头,长出了一口粗气,轻轻点了点头。
曾婉儿说:我来的时候,就看到裘如龙睡在墙根的椅子上,看来他在外面守了一宿。如梦姐姐那边多亏他了。你要好好奖赏他。曾可以说:我知道。他一直是我最信得过的。曾婉儿忽然又纳闷道:那摔茶壶进来的又是什么人呢?说起来是他暗中救了如梦姐姐。曾可以也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