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吧。”吴三念挠了挠头:“等我年纪再大些。”
“中午吃啥?”
老头子闭着眼:“随便。”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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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风沙越来越大了,比往年来得要沉上许多,更沉的是那股子肃杀之气。于是往漠北跑的刀客变少了,有一个算一个,大多躲在客栈冷眼旁观瞧热闹。
指望燕甫王办好事那是不现实的,这年头拿银子都不一定能教人把事情干的板板业业,更何况只是凭两嘴皮子一碰说出来的轻巧话。
燕地很乱,极乱,非常乱,自家门前地都没扫干净再去替人遮风挡雨明显有些强人所难了。
周沽钧晓得这个道理,没有去做那不讲理的泼妇,所以林起墨去了漠外。
于是边疆便成了铁桶一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很严实。堵住了想进来的狄子,也堵住了想出去的刀客。
有人欢喜有人愁,燕甫王装二傻子装的很入戏,简直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每日该吃吃该喝喝过得很快活,十几封密函送到面前也只当瞧不见。
一个二傻子而已,哪能看得懂字呢,既然瞧与不瞧都没甚区别,也就没有瞧的必要了。
两千人不算多,不过是漠北铁骑一个冲锋的事罢了,若谈守国门的话难免会惹人笑掉大牙。
可再加上个剑仙那就不同了,漠北吃过这个亏,当年南齐那一刀可是结结实实劈在了心坎上,记忆犹新。
不管林起墨有没有大将之材,但起码书是没少念的,圣贤兵法样样涉及,能吃透多少不说,至少看的不少。
假秀才可能会扮真秀才,真秀才也可能会装假秀才,总归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跟颗老鼠屎一样杵在边疆上,油盐不进。
漠北在等人回去,大凉也有人想出去,有这一道剑横隔在边疆上,就很要命了。
总是小打小闹的边军最近安分了许多,漠北甚至撤军十里,俨然一副大气度做派。林起墨骨子里还是那个认真的读书人,投桃报李便随之进军十里。
没有一点浪费,心安理得的驻扎了下来。
这让大凉城中那位劳碌命很感到宽慰,到底没有念书念成个书呆子,学出剑了便似开了窍,一点就通,很是让人省心省力。
这事办的漂亮。
这把剑就这么悬在边疆,稍微过一点界便狠狠斩下,伸手剁手伸脚跺脚,半点情面不讲。
对外如此,对内同样如此。
剑出鞘,且寒光湛湛,就等那根脖子伸过来好一剑斩下了。
林起墨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燕甫王可以急但却没这个必要,一心一意要做那睁眼瞎。
前有利剑高悬,后面横刀紧逼,压的人一口气都难喘得过来,客栈里手握折扇总是笑眯眯的公子这回有些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