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比下来,二马就很像个书童了。
他也不在意,天天就是在那混日子,一上午一上午的捱。
小书斋里,先生负手念着林渊手札《稚儒集》,王二顺埋头认真记着,嘴里还在喃喃默诵,态度上佳。
二马一手拄着脑袋,打了个哈切,懒懒散散的望了眼窗外,阳光明媚,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飞过,落在了远处的树杈上梳理起了羽毛。
很自由。
二马有些羡慕,伸手扣了扣他那对龅牙,心里又念叨了一遍。
“真自由啊。”
先生踱了两步,戒尺轻轻敲了敲桌子,二马茫然抬起头。
先生有些怒意:“涸辙遗鲋,旦暮成枯,人而无志,与彼何殊?”
二马还是一脸茫然,挠了挠脸,小声问道:“这段要背么?”
王二顺有些无奈,放下笔说道:“先生说要你出息点,好好念书以后就不用耕田了。”
二马哦了一声,小声嘀咕了句:“可我还是喜欢耕田。”
声音不大,却刚好教人听见,这回戒尺没有敲桌子了,而是狠狠敲在了他脑袋上,先生瞪着眼睛:“简直朽木不可雕,愚子不可教也。”
手札握在手里,却怎么也没了教学的心思,那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怎么都挥之不散,最后干脆拂袖而去,才过辰时,便离了小书斋。
二马揉了揉脑袋,偷偷看了眼王二顺,有些不确信道:“我觉得先生刚刚好像是骂我来着。”
“没呢。”
既然先生没了教学的心思,那今日就能早些去山上练剑了,王二顺还是挺高兴的,低头收拾着纸砚:“先生夸你比朽木还是要好上一些的,是个可塑之才,将来能成大器呢。”
二马将信将疑:“我咋总觉着你在忽悠我?”
王二顺收拾好了,又细心擦了擦桌面,一尘不染,这才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我要上山去了,一起么?”
二马桌上笔纸基本就没动过,也就不怎么需要收拾了,稍微整理一下就干净整洁得很,他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不去了,上回可差点就给二娘逮着了,差点没把我心肝吓出来。你不知道她当时那模样有多吓人,不去不去。”
王二顺也不强求,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末了又回过头来叮嘱了声:“我娘若是问起来晓得怎么说吧?”
二马摆了摆手:“买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