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与燕地无大干系,自大凉立旗喧号之后,边疆之地便一直是大凉亲事亲为,下至走卒跑马,上至督道仓使,罢黜任免皆归大凉管制。走马上任,由下至上,一任又一任,哪个官吏不是大凉人?
归根结底,不变的是人,变的是人心。
周沽钧的回信非常言简意赅,只有三个字:杀无赦!
于是边疆乱了,乱得很彻底,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刀客在同福客栈门外静坐三日,第三日晌午刚过,总算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他咧了咧嘴:“舍得出来了?”
拿着折扇的公子笑着点头说道:“现在出来正是时候。”
江颜没出去,安安静静坐在客栈里,叫了壶茶慢慢喝着。
前面那把剑忙着修理剑鞘,只要过了眼前这把刀,也就一路无拦海阔天空了。
门外风吹沙走,老板娘看都懒得去看一眼,只是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毛刷子逗弄鹦鹉,目光却落在那位饮茶的公子身上,含情脉脉。
“真是个教人挪不开眼的俊俏小哥。”
鹦鹉歪着脑袋学舌道:“俊哥,俊哥。”
老板娘看了会,放下毛刷子摇曳着身姿靠近了坐在江颜边上,端起茶壶替他倒了杯茶,笑盈盈问道:“不知公子可曾婚配?”
江颜没去喝,轻轻摇头
老板娘来了兴致,又坐近了几分,吐气如兰:“那可真巧,奴家也未许过人家哩,这边疆黄沙滚滚的,一个弱女子要撑起间客栈营生可太难咯,奴家瞧着公子心里欢喜,真想把自个儿就托付给了公子。”
楼上咳嗽声又响了起来,她像是没听见,目光如水落在身旁公子身上。
江颜平静说道:“姑娘自重。”
老板娘没有放弃,柔柔弱弱问道:“奴家生得不讨公子欢心么?”
江颜拿了只新茶杯,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开口说道:“啖心娘模样是极好看的,只是我怕掉了心肝,不敢有丝毫冒犯。”
“死鬼。”老板娘抿嘴一笑,笑出万种风情,轻轻拍了下江颜胳膊:“奴家可对公子喜欢得紧,哪能舍得吃了你心肝呢。”
楼上咳嗽声停了停,然后传出道怒骂:“荡妇,就该拿你去浸猪笼。”
话音刚落,又开始重重咳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鸟笼里鹦鹉扑棱了两下翅膀,聒噪学舌道:“荡妇,荡妇。”
老板娘不以为意,笑盈盈说道:“莫理那个肺痨鬼,反正也活不了几日了,公子若讨了我,奴家定然三从四德对公子百依百顺,什么都依着你,做那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鹦鹉聒噪不休,把鸟笼啄的梆梆作响:“莫讨,莫讨。”
老板娘扭头怒目而视,鹦鹉浑身羽毛乍起,总算安分了下来。
江颜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