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邬翎墨并没有什么睡意。总觉得那丁秋平有些遮遮掩掩的。
晚上,邬翎墨在窗前想着事情,却瞅见院子里还有个人。
这庙里的禅房中间有个院子,里面搭着藤架,种了些爬山虎和葫芦,倒也算是个景致。潇琝寰看着花架和藤叶,觉得有一天自己也能种些也不错,随机就是听见了脚步声。
回头,稍微有些吃惊:“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邬翎墨搭了一句,在藤架上拈着叶子玩,“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那个丁秋平。”
邬翎墨很是随意的语气,不过确实是在和潇琝寰商量。这点对潇琝寰来说很是意外。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会主动来和自己商量事情。
“既然我们都不放心,那就一起去看看呗。”潇琝寰微笑着,很是高兴。就算邬翎墨现在不来,他等下也准备去丁秋平那里看看。而她来了,便没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了。
两人一起往僧人住的屋子去,丁秋平只是个扫地的僧人,没有自己的房间。不过邬翎墨和潇琝寰还没有到屋子,就听见一处佛堂中有敲木鱼的声音。
溜过去一看,佛堂里还点着灯,蒲团上,丁秋平正一人在打坐念经。看来他今夜也睡不着呢。手边还放着纸墨和经书,怕是待会儿还准备抄经吧。
见丁秋平的样子,心里多半是充满了杂念,手里的木鱼也敲的不那么好。邬翎墨和潇琝寰对看了一眼,之后便是走了。
丁秋平彻夜念经,肯定也是为了平静他的内心,想想第二天应该怎么跟邬翎墨说清楚。看丁秋平没有逃跑,邬翎墨和潇琝寰的心顿时也就放了下来。
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一觉睡到大天亮,却是被寺里的钟声吵醒。
咚——咚——
“啊!怎么了?”邬翎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而外面也来了个小沙弥叫门。
“女施主!女施主出事儿了!你快点起来吧!女施主!女施主!”小沙弥使劲的拍门,邬翎墨赶紧披了件外衣就是开了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啊!”一看邬翎墨衣衫不整的,小沙弥赶紧转身背了过去,满脸通红,“施、施主,那个,那个忘念大师他、他昨晚在佛堂自尽了!”
“什么?!”邬翎墨大惊,昨晚那和尚不还好好的在念经吗,怎么就自尽了!
邬翎墨顾不上梳妆,就这么急匆匆去了佛堂,而潇琝寰已经在那里了。一群秃驴看到邬翎墨这个样子,大半人脸都红了,很是尴尬的闪避着视线。
而潇琝寰的脸马上就是黑了,上前就是给她整理衣服,还一把撕了他自己的下衣摆子,给邬翎墨当腰带。
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和照顾,让邬翎墨有点傻掉,就这么看着他给自己收拾好了。总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对这死无赖的印象正在飞速的发生着变化。
“你像什么样子啊,真是。在我面前也就罢了,这里全是臭男人,也不知道收敛些。”他边整理边小声埋怨,可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邬翎墨心里一紧,逃跑似的赶紧进了佛堂。佛堂里,丁秋平的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但他悬梁用的绳子还挂在上面。
看脖子上的勒痕和死状,丁秋平应该是悬梁自尽。而这时候,潇琝寰拿了一封书信过来:“看来我们昨晚都想错了。”
想错了?
邬翎墨愣了愣,拿过书信。这纸张确实是昨晚看到的,而佛堂里也有几张抄写的经书。看来昨晚,丁秋平确实是内心激烈的挣扎过,但却是为了自尽?
邬翎墨还是有些不相信,并且非常意外,之后打开信一看,心里更是五味陈杂。
丁秋平在信中写的非常清楚,而笔迹也确实是他本人的。他在遗书中告诫邬翎墨,邬家堡灭门之事不要深究,回想其中细节,他觉得如今把秘密带进棺材里是最好的做法。他说追查此事只会让她卷入深不可测的漩涡,性命难保。
当年,老堡主对他说过事情始末,希望他能带走尚且年幼的邬翎墨到霜湛国避祸,但他胆小,终究没能答应。事后后悔不已,才是选择出家为僧。
如果见邬翎墨还活着,并且长大成人,丁秋平甚是欣慰,但也知道她定问起此事。不过这一次,丁秋平一定会代她父亲保护她。他和老堡主是早年结实的江湖兄弟,为了不让邬翎墨步入深渊,如今唯有一死。
看完了信之后,邬翎墨愣了许久,最后内力骤起,竟把信震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