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我又没有说错。”邬翎墨紧张起来,脊背已经凉了一层,身体更是下意识做出了一种防御他姿势,稍微往后面躲了躲。
而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眼睛依然如星尘惑人,可就是令人不寒而栗:“你,再说一遍。”
他很生气,邬翎墨听的出来。而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连小豆子也都不觉凝固了。因为潇琝寰的手,正慢慢朝着邬翎墨的脖子伸去。
正在这个时候,子语觉察到什么,赶紧上来制止了潇琝寰:“殿下,冷静点啊!”
一句冷静,似乎是唤醒了潇琝寰的理智,便见那疯子般可怕的戾气就是从他身上褪去了。
他刚刚,莫非是想掐死自己?
邬翎墨心有余悸,但这样的情况不是头一次了。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为何会如此阴晴不定?原本还以为只是两人独处时会发发疯,可现在看来,这家伙倒真是病得不轻。
潇琝寰刚刚的举动,就连小豆子都有些吓到了。爹爹对娘亲不是还都挺好的嘛,怎么突然就,只不过是因为一句话,竟似乎,真要杀了娘亲似的!
小豆子也不傻,他看的出来,刚刚如果不是子语,爹爹必然会狠狠掐住娘亲的脖子。但之所以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娘亲也给月儿说了好话吗?
不!
肯定不单单是因为如此,应该还有什么更加深层的原因才对!
事到如今,邬翎墨觉得不能再对此视而不见了,潇琝寰究竟是不是个疯子,她必须确认一下。
“子语,能聊两句吗?”晚些时候,她去了子语的房间。而子语一个愣神,忽然紧张的不行,脸还有些红了。
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她往外面领:“孤男寡女,咱们还是在院子里说吧。”
“噗!”邬翎墨被他这傻样逗笑,之后到了院里,子语倒是先开了口。
“邬姑娘是想问殿下的事吧。”
邬翎墨点点头:“是啊,他到底怎么回事?以前都还不觉得怎么,现在和他呆在一起越久,就越是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奇怪。”
“那是因为……”子语有些迟疑,也拿不定到底该说还是不该说,但之后,还是选择了坦言。
“其实,邬姑娘,殿下他……时不时就会这样,越是涉及到会触碰他内心的事,他就越是容易失控,做出一些非常可怕的举动。但他其实并不想这样做的,他肯定也是不愿伤害你的,可有些时候,他、他可能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子语面露难色,也不知道和邬翎墨说这些到底好是不好。潇琝寰知道了,又是否会生气。但不管怎么样,既然他们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既然这个问题都已经到了不可避免的地步,那终究是,要说出来的。
而听完子语的话,邬翎墨沉默了片刻,试探道:“我之前偶然间听他说起过,听那语气,他曾经在宫里的生活似乎不太好,如此这般疯癫,可是和过去有关?”
“应该是吧。”子语回答的并不算肯定,他也是十六岁才跟了潇琝寰,对于潇琝寰年少或者幼时的经历也不曾知晓,只不过也是从一些细节里推测出的蛛丝马迹。
“殿下他离不开那个布老虎,邬姑娘是知道的。曾有一次出远门办事,我们的一件行李不小心落在了路上,里面正好就有那个小布老虎。当时走的山路,派去找东西的人找了两天才回来。而殿下头一晚是硬撑着不睡的,但第二天实在坚持不住,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可殿下睡的很不好,不停地说者梦话,不到一个时辰必然会惊醒,却又实在太累,又会坚持不住的睡着,然后又再醒过来。”
“邬姑娘当时不在,但我却是都看在眼里的。殿下那个时候痛苦极了,那简直比世上任何一种酷刑都要折磨人。”子语一脸苦楚,回忆那时候的事情都依然觉得揪心。
而他说的这些,邬翎墨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却也能够想像。原本就已经疲惫的人,如果再这么一再反复的休息却又被惊扰,那确实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更何况,这些惊扰他的,还是一些可怕的黑暗的过去所组成的恶梦。
“那他都梦见什么了?”邬翎墨问子语。她也曾听过潇琝寰的梦话,内容大多是和他母妃有关,而子语现在的回答,果不其然。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我总听殿下在梦魇里喊着母妃,有时候还会泪流不止,哭的十分痛苦和伤悲。有时候在恶梦里醒不过来,还会如孩子一般的蜷着,喊着救命。所以我觉得吧……”
话到此处,子语的神情又更悲伤了一分:“邬姑娘,殿下肯定不是有意的,他定是联想到了什么和过去相关的东西,所以才会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来。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让他冷静的时候,他立刻就是正常了,可见殿下之所以那样,也是事出有因。他也很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