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范阳这地儿跟公主你犯冲,你才来几日啊,这就病了两回了。沈度道,这地儿公主待不得。
姬央冷哼一声,撇了撇嘴看向沈度道:那你就不怕我回信阳上吊啊?
这不是要送公主你回洛阳吗?沈度故作惊奇地道。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姬央说不过沈度了,只能耍赖。
这不是为了哄公主吃药么?沈度又道。
姬央都给沈度气笑了,哄我吃药?我怎么觉得你是怕我吃药呢?怕我病不死,所以特地来气死我的吧?
沈度也笑了,淡淡的,公主这样的人,不管是病死还是气死都太暴殄天物了。
哦。姬央似乎对沈度的话颇感兴趣,好引诱沈度往下说,还故意放柔了声音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死才不暴殄天物呢?
正确答案基本上是个男人都心知肚明。
沈度的笑意越发加深了一点儿,但也没跟气头上的小公主说荤话,只道:公主这样的美人,自然得美死,才不算暴殄天物。
姬央冷笑一声,嘁。
这一声嘁似乎将姬央满腔的怒火都发泄了出去,只余下一点儿灰烬,还带着点儿热气儿。
真是该死,不过是油嘴滑舌地夸她美,姬央还就真美上了。
喝药吧。沈度唤了侍女重新将药端上来。
姬央哪儿能轻易饶过沈度,趁机道:我要你喂我。
得。公主有令,为夫自当从命。沈度拿起汤匙开始一口一口喂姬央,到底是公主,实在叫人佩服。寻常人喝药都是捏着鼻子一口就喝了,省得一直苦,公主却是非同凡响,一小口一小口这样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这是吃燕窝呢。
平时沉默寡言的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话才这么多啊?
姬央却是挺欢喜沈度的这种改变的,有人味儿了,她那气也就消了,喝药跟喝蜜似地道:郎君你这样喂我,我就跟喝蜜水一样的。
瞧,小公主到底还是心宽,先才闹得都要回宫另嫁的地步了,一转眼又觉得沈度只不要再犯,前尘往事她也都可以不再计较的。
毕竟这件事,两个人总得有个人要退后一步,否则真要吵得乌鸡眼似的各不相让?姬央心宽,退了一步,但这种心宽未必是真心,只是形势比人强,想叫沈度退一步,姬央还没那个底气。
不过诸位细想一想就能明白,这番吵架小公主既没能提出不让沈度再去云鸳那儿,也没能提出说不让沈度再纳新姬,沈度更是四两拨千斤地完全没有正面说过云鸳的事儿。
可见这一番吵闹,真是无意义之极,什么问题都没解决。而小公主这一步退得可就太大了。
亏得安乐公主晚上还能睡得那么香,连沈度反过来都有些替她操心了,这孩子的母亲如果不是苏后的话,但凡换了别的妃子,沈度觉得姬央恐怕五岁都活不过。
至夜半,姬央被沈度吵醒,肋下被湿漉漉的东西舔过,然后被咬得生疼。
姬央迷糊里自然已经意识到了沈度的打算,嘟囔道:我还病着呢。
沈度抬起头来在姬央耳边道:你这病多出汗自然就好了。
里屋传来不小的动静儿,将外面守夜的翠花给惊醒过来,她只听见里面有女子娇软软地道:我累。
另有巴掌声响起,又听沈度道:少废话,快点儿动。
床架懒洋洋地动着,莫说沈度了,便是翠花听了都觉得磨人。此刻翠花哪里还有睡意,明知不该听壁脚,可却又舍不得那软绵绵的声音。
屋子里姬央还在抱怨,我病着呢。
沈度已经失了耐心,弄得那软绵绵的声音声不成声,调不成调,再吐不出一句囫囵话,破破碎碎的溢出。
翠花靠坐在墙角,这下是真腿软了。
如此一番姬央自然早起不了,睡到大中午的才起床用饭,苦药自然是不喝的,叫翠花偷偷倒了,又威胁她要搞明白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