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自是不服,咬牙道:“哼,打从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没安好心!昨天婚宴上就闹了一场,老太太那是心疼你才向着你说话,太太也只好让你三分!你不领情倒罢了,如今还要在我屋里称王称霸?!你以为你是谁啊?”
“少爷,话可不是这么说。”
何语柔双臂抱在胸前,冷笑道:“把房契压给龙九抵了二十万两银子的事,不是我逼你的吧?龙九派人堵门闹事,你扔下烂摊子自己躲省城去了,这可不是我出的主意吧?太太怕事,就悄悄塞点小钱、想要瞒过老太太,结果反而闹得尽人皆知,这也不是我撺掇的吧?如今我把事儿给你平了、房契要回来了,倒怪起我横行霸道?”
“啧啧,没有你,我们这一家子还活不起了呗?”周念瞪起眼睛赌气道:“谁求着你来了?”
何语柔还没说话,就见夜蝉走过来柔声插了一句:“少爷,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少奶奶可都是为了您好,她管着您读书上进,不也是为了咱们周家吗?”
“多嘴!”
周念正一脑门儿邪火,大声训斥道:“家里来了新主子,你一个个的也要疯魔了不成?”
“少爷!”
夜蝉拧着眉头,依然小声劝道:“……咱得讲道理。”
“讲道理?好,那你来说说!”
周念气极反笑道:“你见过谁家新媳妇进门就先给甩脸子给婆婆看的?刚过娶进家门的新媳妇,还捎带一大儿子?有这种道理吗?”
何语柔冷笑一声:“成亲当天不见人影,让自己兄弟代替拜堂——有你这样当爷们儿的吗?”
夜蝉不敢顶撞他,也不敢当着主子面站何语柔:“少奶奶,您也少说两句。”
何语柔才不怕他,毫不客气地吼回去:“自己在外头蹭了一屁股屎,让一大家子人陪着你丢人现眼,你也算是个人?!劳资出头替你把事摆平了,你倒嫌起我多事?谁给你的脸?我认龙九当干儿子那是我有本事,你倒想呢?你追着人家喊爹喊爷爷,你看人家理不理你?还不上赌债,照样把你扔江里喂鱼!”
何语柔一张嘴就跟连珠炮一样,对周念也完全不像对王夫人那么客气,什么难听话都直接正面怼脸上了。
周念气得满面通红,但终究理亏,指着她的鼻子点了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来。何语柔看着不爽,伸手抓过他的手指向后一扳,周念立刻哀嚎求饶:
“哎呀!疼疼疼!再掰就要断啦!……快松手!”
何语柔却得意道:“你这爪子要不打算好好写字,不如掰断了可好?明儿我回了太太,也算是给你找了个正经的逃学理由呢!怎么样?”
“呸!哪个要逃学了?!”
“好,那从明天开始,就给我好好念书!不许再到外面瞎浪!”
“行行行!你快松开!”
何语柔不紧不慢:“以后这屋里谁说了算啊?”
“你你你!”
“还犟嘴吗?”
“诶呀!没完了你?!”
何语柔被他的怂样逗乐,噗嗤一笑松了手,周念嘴里倒抽着凉气,不住甩手:“你这女人手劲也忒大!”
何语柔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呀,不傻不笨的却混成今天这副熊样,就是缺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