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不一会儿,秀意捧来笔墨纸砚等物,何语柔看了一眼却直摇头,说不合适,让她去换更大的纸和笔来,还说要写成标语贴到正门口那面墙上,所有人都能看到那种。

秀意只得回去又找。

周念在一旁冷嘲热讽:“搞了半天,原来是打算往墙上贴鬼画符?……呵,野丫头就是喜欢瞎折腾。”

何语柔才不理他,熟练地挽起袖子、捞起裙摆往腰里一掖,纵身就跳到桌上,把墙上挂的那幅画摘了下来。

那是一幅写意山水。云山雾罩的崇山峻岭间,鸿鹄展翅,意境天成,画面布局磅礴大气,题诗也是洒脱豪迈,可见作者气度不凡,颇有些才气。

周念没想到她身手如此敏捷,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桌子,惊得他急忙上前一步伸开双臂护住:“当心摔着!”

何语柔笑道:“一幅画而已!摔又摔不坏!”

“笨女人!画有什么要紧?你再把自己摔着!”

何语柔一愣,笑容僵在脸上——嗯?

周念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又故意板起脸解释道:“你摔得鼻青脸肿不要紧,老太太见了哪里知道是你自己蠢?肯定觉得是我欺负你,那我岂不是很冤?”

——哼!说句好听的会死啊?!刚才还差点以为你有那么一丢丢关心我呢!呸。

何语柔心头火起,当即就将那卷轴嘁哩喀喳扯个粉碎,再使劲丢到他脸上。

周念也不生气,从容不迫地拍打掉身上的纸屑:“哼,改天我再画一张便是。”

何语柔更气了,正要捶他,就见木槿抱着一卷宣纸、秀意捧着个盒子从里间出来。两个丫头见这阵势大吃一惊,慌忙放下手里东西上前各自解劝自家主子。

木槿上前道:“您爬那么高干嘛呀!等会儿我取了梯子来,咱想怎么挂都成啊!哪里就急在这一时?”

秀意只顾着心疼画:“唉呀,这张画爷可是画了小半个月呢!还专程派人送去省城装裱的……”

“咳,那张挂得日子也忒久了,早就看腻了。”

周念倒不以为然,转过身慢慢坐到椅子上:“改天爷心情好了,再画一张便是。”

“真的么?好久没见爷动笔了呢。”

秀意一脸惋惜,叹了口气,心痛地将地上的纸屑收拾干净。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满不在乎,何语柔就越是生气。她扶着木槿的手从桌上跳下来,冲秀意冷冷道:

“你信他的鬼话?自古以来天赋异禀的人也忒多,能名垂青史的终是寥寥,就是因为像他这样仗着有点小聪明就不肯努力的人太多!”

周念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没接话。

何语柔走到他跟前,又接着说道:“你就是小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所以才作天作地吃喝嫖赌!——不过,从今天开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周念刚要说话,就见王夫人从外头进来,身后还带着一大群嬷嬷和丫鬟,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把这屋里挤占得满满当当。

何语柔不怕她,但是从她一进门,就发觉屋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刚才还有说有笑正干活的小丫头们立刻停下手里的事排排站、低头看脚尖,哪怕平时再活泼好动的也都是统一的乖顺样——训练有素,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