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眼力，正是呢。”

何语柔慢悠悠道：“鸳鸯在交配的季节，雄性会长出艳丽的羽毛吸引取悦雌性，但是在繁育期结束后，好看的羽毛就会掉光光，变得跟雌性一样灰不溜秋丑丑的，足可见婚姻对雄性的影响，嗤嗤。”

宋嬷嬷打量她的神色应是喜欢的，可是话听起来却怪怪的，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何语柔继续眉飞色舞道：“更有意思的是，雌鸟每年都会更换伴侣，年年都有新气象！这寓意极好！我喜欢，嘿嘿。”

宋嬷嬷总算咂出这话里的滋味，脸色一沉说道：“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呢？太太是体恤你，你可别辜负了太太的一片好心。”

“就是啊！”

一旁的婆子也帮腔道：“你看太太多疼你啊！一听说你出事，火急火燎就打发我们赶紧过来！生怕你伤着碰着了呢。”

“哦？”

何语柔将手里的小鞋一丢，冷冷看了旁边那婆子一眼：“听说我被土匪绑了，就赶紧找个稳婆过来瞧瞧我还是不是处女、影不影响周家声誉，还真挺疼我的呢。”

一句话拆穿二人的来意，戳中痛点，两婆子顿时满脸错愕，哑口无言。

何语柔突然觉得穿书这事其实挺有意思：如果事事总能抢占先机，那我岂不是跟开挂一样？嗤嗤，直接把反派全都摁到地上摩擦！

何语柔居中而坐，正色道：“我姑苏何氏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千里迢迢送女儿远嫁到这穷乡僻壤来，那是念着当年你们家老太爷当年的恩惠！没想到你们这些不孝子孙照顾不周、害我被山贼掳了去——如今竟还有脸跑来给我验身？装什么好人呢？……你们打量我是好欺负怎么着？”

“你……”

古代未出阁少女对于‘处女’二字讳莫如深，连提一提都要脸红半天的，那婆子哪里想到何语柔竟会如此直接？万没想到被她占了主动，被这一通抢白噎得面色惨绿。

何语柔挑了挑眉梢，语气淡淡道：“这婚事成便成、不成便罢了，大不了从此两家一刀两断、岂不干净？你家公子另择良配，也省得嫌东嫌西心里膈应不是？我就带着嫁妆原路回老家去——何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还愁嫁不出去？何苦要受你们家的折辱？没的叫人笑话！”

一听她说要取消婚约，那婆子顿时慌了：“姑娘说的都是气话！哪里就到这个份上？一切都好商量嘛。”

“我可没有在跟你商量。”

何语柔双目微合，语气也依旧平和，看不出是怒是喜：“我这人不爱绕弯子，你就把我的原话带回给你们家夫人，我等她回信儿——东西也先拿回去吧，不稀罕。”

说完，何语柔单方面结束谈话，侧过脸吩咐道：“管家，送客。”

没留给两人任何说话的机会，硬是给轰走了。

木槿和夕岚两人眼睛瞪得老大：向来说话和风细雨、遇事胆小怯懦又没主意的何语柔，刚才这是把周家派来的嬷嬷给正面怼回去了？